盛京这几日一派平静,朝中暗流涌动,春终于走到了尽头,立夏后,绵绵雨水似乎无穷无尽,整座城都笼罩在绵绵细雨中。
担心奏折被雨水淋湿,江康安主动叫停了皇帝的‘外送’服务,还同萧翎羽一样,暗中到御书房处理。
选后一事皇帝有心搁置,众大臣的心思都放在漠北以及南蛊上,也不似先前那般催促。
但除了胡月,皇帝也没放任何一个人出宫。
漠北频频传来捷报,依着这样的态势,很快便能拿下瓦剌,有人便开始动歪心思了。
上朝时,右都御史尚愈便率先提议,待拿下瓦剌后,便让贺言庭继续北伐,一举攻下整个漠北。
尚愈原先归属的是安乐侯,安乐侯又明面上是太子萧翎羽的人,此话一出,众人皆不禁在心里揣摩。
他此番站出来,代表的,是不是也是太子的意思?
如今最有希望继位的,一是太子萧翎羽,二就是六皇子萧晏礼了。
但萧晏礼又是被罚,又是禁足,看起来已被皇帝厌弃。
萧翎羽与他正好相反,每日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皇帝应该是属意太子的。
太子有意让贺言庭继续北伐,那这其中,有没有皇帝的意思?
每个人面上都不动声色,但心里八百个心眼子已经开始轮番较劲了。
但是皇帝知道,尚愈从一开始,便是萧晏礼的人,这番话,估计也是萧晏礼授意。
他想让言庭继续征战,拖延时间。
皇帝浅笑:“此事等攻下了瓦剌,再议也不急……南蛊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尚愈安静退回原位,听完皇帝的话,众人也大概明白了,皇帝显然是不赞同继续北伐的,这应当只是太子的意思。
于是一个个也暗自警醒了些。
“回圣上,据传来的消息看,江将军和江御史已进了南蛊,但在南蛊中发生了何事不得而知,大军也已启程,不日便将抵达南蛊。”
丞相尚翊之道。
皇帝微颔首,又继续讨论起其他来。
下了朝,尚愈便从密道,进了六皇子府。
听完,萧晏礼浅笑一声:“没有答应,想必等拿下瓦剌,皇帝就会立刻召他回京。”
“他打到哪里了?”
尚愈道:“清溪关。”
清溪关易守难攻,城池和路中间,是一道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水流湍急。
城中人往来,皆靠一座木桥。
“桥已经被瓦剌人自行毁去,贺言庭带人驻扎在对面,大概已有三日,”尚愈微顿了一下,继续道:“想来是无计可施了。”
萧晏礼了解贺言庭,并不这么觉得,闻言只是轻嗤了声:“无计可施?我看未必。”
他无意再和尚愈继续讨论漠北局势,转移话题道:“南蛊那边呢?大军想来应该快到了,白衍带队,也亏得皇帝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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