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负了我,我他娘的不在意。天涯何处无芳草,她要和离让她滚,她要跟谁好,老子不高兴宰了奸夫淫丨妇就是……为什么是你?重楼,为什么是你……奸夫淫丨妇,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
张巡的眼泪便那么掉落下来。
傅九衢眉头微皱,手指慢慢地松开。
男儿有泪不轻弹。
张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你杀了我吧。傅九衢,你杀了我。不然,老子这辈子和你没完。”
傅九衢收回踩在他身上的脚,慢慢地蹲身盯着他的脸,语气温和地道:“你和我可以没完,我随时恭候。但你和她,从今日起,完了。”
张巡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傅九衢神色未变。
“你可听明白了?”
张巡冷笑:“做梦!”
傅九衢低头,浅笑一声,“行远,你最是了解我的为人。你自己掂量我此话的分量。我只能容你这一次,行远,只有这一次。你往后再敢碰她,我疯起来……呵,那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
他声音不徐不疾,每一个字都清晰冷漠,足以让张巡听得分别,也足够他消化掉傅九衢话里的威胁与警告。
“傅九衢。”张巡盯着他,“我亦是朝廷命官,你如此待我,当真不怕朝臣弹劾,不怕天子之怒?”
“行远。”傅九衢轻轻侧过脸,一双黑眸清晰地映着他的平静与从容,轻轻一笑,整个人如三春万卉,国色仙姿。
“本王愿意为她赔上前程、仕途、爵位、乃至性命。你愿意赔上什么?”
张巡震惊地看着他。
傅九衢不是没有想过后果,而是早已打定了主意。
“你疯了?傅九衢,你是不是疯了,这小娘们给你下**药了是不是?”
“那是你不懂她的好。行远,你失去太多。”
傅九衢慢慢起身,“程苍!”
一个人影默默上前,挡住了门口的光,拱手而立。
“属下在。”
傅九衢背对着洞开的门,也背对着程苍,双眸扫向张巡和辛夷,平静地吩咐。
“去写一封诉状,上呈殿前司和开封府。张都虞候外出年余,对其妻不管不顾,不相安谐,夫妻早已恩断情绝,张娘子自诉请离,重梳蝉鬓,再扫峨眉。”
程苍怔了怔,“郡王……”
“照办。”
“是。”
程苍从认识辛夷的第一天起,便是整件事情的旁观者,从头到尾看得最是明白,但时至今日,他也很难理解傅九衢为什么会陷得如此之深……
更是无法想象傅九衢会为了辛夷与张巡翻脸。
如今甚至做出替她出头请离的地步……
堂堂郡王,何至于此?
程苍压下心里的叹息,大步离去。
房里突兀地冷寂着。
傅九衢和辛夷,连同张巡都没有说话。
三个人安静得如同凝固一般。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收住的,天色早已阴沉下来,依稀飘下几丝细雨。
点点涟渏落在五丈河的水面,天地俱寂,仿佛是天神为凡间的痴男怨女落下的眼泪……
“傅九衢。”张巡疲惫而凄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你可曾记得我们当初结义之时,你是如何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