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的想法，为什么与别人完全相反呢？”

“因为我在他身上什么都感觉不到。”安桐认真的解释着，“任何一个人举手投足之间都会流露出各种各样的气质，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气质，军人有军人的气质，上位者有上位者的气质，而这个苍...他身上一点气质都没有，就像个不存在的人一样。”

“我甚至觉得我们之所以会注意到他，都是他愿意被我们注意...就好像是小说里的顶尖杀手一般。”

王思远听完安桐的话，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换了个话题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啊，难怪连E级舰娘也敢保下来，据我所知，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敢做这种傻事。”

“我只是觉得她们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罢了。”安桐解释着，并没有问另一个傻瓜是谁。

“但很多人都不这样认为。”王思远说着，突然又换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觉得人类真的不能战胜深雾吗？”

“至少目前的形式看上去，深雾没我想象的厉害，人类却比我预料的蠢...”安桐也没有直接王思远的提问，反倒是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可深雾哪有那么弱？其他人又怎么会真的那么蠢？”

王思远对他的自谦显得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是完全被资本所把持的吧？”

安桐点点头，王思远又继续说道：“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的科技比起地球更为发达，社会生产力已经过剩了，而生产力过剩会造成什么结果我想你也清楚吧？”

“经济危机，进而引发改变生产关系的社会革命...”安桐回答道。

“老马的理论学的还不错嘛，那么你觉得资本想要稳固自己的统治，消耗掉这些多余的生产力，他们会怎么办呢？”王思远接着问道。

安桐楞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说道：“舰娘！”

“不错。”王思远打了个响指，“舰装、补给、后勤运维，整个舰娘系统里面有着数不尽的订单，只要深雾一天不被消灭，舰娘每天都在消耗，资本就能一直运转下去。”

“你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提督只有两万多人了吧？这是维持平衡的最佳数量。他们把舰娘打造成了一个持续性国防投入...”王思远说完，无奈的笑了笑，又接着道：

“遗憾的是，他们这套系统的抗风险能力相当的高；更遗憾的是，哪怕没了海洋，这个世界的自然资源储量也比第三世界丰富，所以他们还能像这样玩上很久。”

此刻，听完了王思远的话，安桐以前埋藏在心里的疑问才终于得到了解释，为什么提督数量只有这么点？为什么人类迟迟不组织有效的反攻，一直被动防御？为什么非洲遭受了巨大危机还有那么多人坐视不理？

因为这个世界，从未想过要战胜深雾...

而他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一个更加沉重的问题，为什么舰娘一直得不到应有的公正待遇？

因为这一整个世界，都希望舰娘去死...

而安桐一直抱有的想法，竟是在与整个世界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