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的天子,为了获得本应属于自己这个位置的绝对权利,下了不少狠心。
比如,通知城门口的士兵放李涯出城门拖延时间。比如,放任陈家的二子做出召集数十家仙门修士入魔。比如,用中土所有百姓的寿命为祭,换自此中都地界规矩自定,再无灵气。
他可能不知道当年的新科状元陈则申请旨要去外城当城主,具体要做什么,但他知道,陈则申是要报仇的。
毕竟这也是他这个天子亲自操刀设的第一个局。
正端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微微身向后仰,满意的欣赏大殿中双手被缚身后,正垂头低眉,跪坐一排的“仙人。”
手指惬意的敲打着椅面,时不时勾起正翘着二郎腿的脚尖,头上的九串五彩冕旒也随之轻微摇晃。
“楚国师真是言而有信,多年前许诺了年幼的我,长大后必然再不必受修士之扰。如今果真就没了什么仙人。我这皇宫里也不会再住些趾高气扬的长毛鸡。”
李灿的笑意浅薄,更多的是对眼前景象的餍足感。
这十来人是景朝供养的“高官仙人”,平日里每人都住在后宫中五行风水朝向最佳的宫院,不是日升时向他讨要灵石,就是日落时讨要灵草和法器宝贝。
若不是李灿自己手上带的戒指法器是昔日飞升的乐安仙君留下的半仙秘宝,他们还能容忍自己一个凡人踩在他们头上?
愿意来景朝皇宫当“官”,受皇室供奉,受皇室差遣,无不是渴望仙路一帆风顺,扶摇直上九万里之人。
心中抱负高远,又怎会屈居于下。
楚临坐在皇帝的斜下方,李灿给他准备了特制的紫金檀木的桌椅。
而这位白衣仙人正慢条斯理,端正得体的吃着一条松鼠桂鱼,眼睛里没藏什么特别的情绪,仿佛只是来这里按时吃个便饭。
李灿见楚临没有回复自己,面上也不恼,反而起身走到一位修士面前。
这位修士白眉白衣披明黄云肩,流苏晃悠的比自己的冕旒还自在。
李灿一脚踹在这跪坐之人脸上,眼里满是嘲讽:“黑仙君,你养的黑毛畜生呢?是不是发现你身上用不出灵力,喂不了食物给他们,就饿——死——了——啊?”
白眉道人被踢的侧身倒在地上,身后是被绑缚在一起的双臂。他一身尽白,连青丝胡须也都是有光泽润滑的白。
白色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可天子却要叫他黑仙君。
他闷哼一声,后带着咳喘又道:“我是白,我是白,我是白仙君!”
李灿听不得这人辩驳反抗,干脆又将脚踩在他的脸上,鞋面底的暗纹印在他年老满是褶皱却又分外白衣光滑的脸颊上。
鞋下使劲,缓缓扭动脚踝,用力将他脸磨的生红。
白眉道人倒在地上,不皱半分眉。
“朕管你是黑是白,朕在问你黑毛畜生死没死!朕问你,你就答!你哪来的废话,你以为你是谁!你如今就是个糟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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