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想不到温馨的话语,她这个人生来就是要说刻薄的话,就是要用锐利的针扎进别人的肉里捻转,她将周围的人都推开,有的人会留下,而留下的人,是能在她心里留下位置的人。
齐五看不透这两个人究竟在做什么,他以为是自己还与这两人并不熟络。
其实,是正常人理解不了精神病。
方折缓缓上前,蹲在江素的脚边。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放下了手中的斩寒残刀,肃杀也被他平放在一旁。
江素听到了武器磕碰地面的声音。
“素,素……。”
“有话说,别哽唧。”
“……我杀了……很多人。”
“哦,杀呗。我也杀过不少人,我还杀了不少兔子老鼠,你手里的人命,应该和我手里的兔子命一般多。”
“是我……同门。”
“兔子是我亲手养的。”
“……”
江素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药,从手里倒出一粒,吞之入腹。
“都是泥潭里的人,谁手上比谁干净呢。”
“你的回忆并不完整,你现在回忆起的一切都不过是片段。识海一日未曾恢复原状,你所知道的一切就是冰山一角。未知全貌,不需要困住自我。”
青衣少女腿上的疼痛逐渐消失,她撑着身体,缓缓坐起。
“活着吧。同我一起活着。”
“……”
她对他发出长生邀请。
江素的呼吸规律心跳整齐,她的心绪在此刻远比寻常要平静。
是啊,拐杖用顺手了,一时半会还真不舍得扔。
红衣修士的目光落在江素的右腿上,空洞的瞳孔中看不出悲喜。
下一刻,他也四肢张开躺在地上,仰望漆黑的夜色,点点星光还有清冷的月。
江素:“……”
齐五:“……”
我们刀宗的客居就是个摆设是吧,实木的床上都是钉子是吧?一楼二楼床榻睡不了,非得在地上躺着?
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下一秒,齐五快走几步,想都没想就蹲下身子,费劲躺在江素的另一边。
“做什么?”江素厌恶的问道。
“看星星!”齐五不以为意回答道。
“你看了几十年还没看够?”
“天上月,梦中星。怎么看的够。”
“……行,你俩有眼睛,你俩看吧,我睡觉了。”
“你确定要在院子里的地上睡吗?西域夜晚很冷的,我穿了许多件衣服,就是如此。”
“你虚我不虚。”
“你不虚?你的面色比我还差,眼下的乌青很重,我一直想问,是不是有人在你年幼的时候打了你,不然怎么会这么明显,”
“……”
江素忍无可忍,操控神识从储物袋里控制飘出两枚天地针,直接扎进齐五的两腿足三里上。
“闭嘴,滚。”
“你这针,我……”
“补一补,别说话。”
寒风下,三人一同躺在院落的中间,天为被,地为席。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似乎成为修士后,他们练功盘坐的时间远大于夜晚睡觉的时间。
更不用说赏月。
“江素,你真的能治好我吗?”
“不能,闭嘴。”
“你不愿意治吗?”
“不愿意。”
齐五碰了壁,却不以为意。他有些习惯了这人的恐吓和恶狠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