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刁不名神经兮兮地说道。无论语气还是神情,都有些神经兮兮。他这个样子,甚至让王川觉得他是在表演某个话剧。
但如今这世上的话剧演员,都是王川在京城那一家柳巷翠柳楼的姐儿。刁不名这样的绝世高手,怎么可能是翠柳楼里的女装大佬?
“连你都难以敌对,退回到我们的囚车里。那暗中的人,想必是个不得了的高手。”
但他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王川想不明白,嘴上却没说,只是道,“而今你既然需要我们相护送,那就该把实情告诉我们,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有所准备,以为应对。”
“我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刁不名有些不耐烦了,狠声说话时,脸色一时青一时红一时白。
王川撇了撇嘴,看来是问出不来了。
就在这时,旁边囚笼里突然响起“咣当”一声。
王川寻思事情和观察刁不名太过专心,那“咣当”一声,着实让他吓了一跳。转头看时,却见旁边囚笼里的福老太太突然坐直了身体。这个莲花观来的贼观主再不复之前那样的弯腰驼背,垂头丧气。
贼道士直起腰背,双臂微微张开,头虽然还在往下看,两只眼睛里,却多了这么多时日来从没有过的精气神。那双眼睛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惊喜、还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愉悦。
在道士双目汇聚之处,一处突起在衣袍下依稀可见。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问题的!”
普祥真人惊喜地道。由于太过惊喜,那声音都有点变形了,尖细得仿佛学了葵花宝典一般。
王川:“……”
龙捕头:“……”
众捕快:“……”
众西凉军兵将:“……”
这该死的道士,憋了这么多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简直一点都不文艺。怎么不说一句“春天到了,漫长的贤者时间,终于过去了”?
“哈哈哈哈!我好了!曾与蒿黎同雨露,终随松柏到冰霜啊!啊哈哈哈哈哈!好啦!贫道终于好啦!”
普祥真人突然仰天大笑,随着他情绪逐渐高昂,浑身上下气势也一点一点地上扬。
王川差点想糊这道士一脸。谁告诉这道士终随松柏到冰霜是这么用的?但他的关注点很快从普祥真人引用的诗句上转移过来——
不对!
普祥真人不止是气势在上涨,功力也在上涨!
他要突破!
“卧槽!”
王川不由脱口而出。今天这是什么见鬼的日子?自己执念摸鱼突破,普祥真人执念一柱擎天,也到了突破的边缘?!
“阻止他!”
龙捕头同样注意到了普祥真人的异状,大喝一声,拔刀就向普祥真人戳去。众同僚应声纷纷拔刀,或劈或刺,朝向普祥真人。
然而已经晚了。
普祥真人猛地站起。因多少天没洗而脏兮兮的头上,发髻直顶铁笼的顶上。
“咣!”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不适。王川直接拿道士拔地而起,猛地将囚笼顶成四瓣,直飞而出,仿佛倒计时清零的火箭发射升空,倏忽间上天去了。
“娘希匹!”
龙捕快忍不住用出了如今六扇门内部专用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