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皇上望着眼前雕梁画栋的房舍出神了良久,方才彻底从梦魇之中清醒过来——
她同自己恩断义绝的画面历历在目,每一帧,都教人哀苦,教人断肠……
胸口的疼痛经久不散,前者眉心微蹙,缓缓侧过双目才发现眼前的女子轻靠着床头的梁柱,她脸颊微红,合上平日里澄澈的双眸,此刻已然陷入了深长睡梦。
心头倏地涌出一股雀跃,旋即又有些恍惚……静静看着她,才让自己明白方才苦痛的一切不过是梦,她就在自己身旁未曾走远,真实无欺,触手可及……
一席暖意消融冰雪,也润泽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皇上倾身向前,旋即靠近她的侧脸——散落的碎发挡住解灵胥半张脸,越发显得她静谧安然,她密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倏地让人心头一悸,不由觊觎起她的梦……
凝望着她的睡颜,皇上禁不住伸出修长的五指,似乎想要乘人之危掠过她白皙的脸颊……将落之际却指尖一顿,只是轻轻撩拨了一下她的头发,便撤回了手。
他呼吸紧促,呼出的热流却扰了前人清梦,解灵胥眉角微动,而后便缓缓睁开了眼。
——“你醒了?
——“醒了?”
二者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心头一悸,此刻的一眼对望似乎顷刻将昨日的所有不愉快悉数消弭殆尽。
“灵胥,之前的事,对不起。”
“嗯。”
解灵胥只淡淡应了一声,看着他有些惊诧的目光,声色温软道:
“往后若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这人不温柔,也不懂体贴安慰,你要是莫名其妙发作,我真的会和你置气。”
闻言皇上倏地一诧,只觉她鲜有地弱下语气,话里分明夹杂了些许歉意。她目色中温柔的神情让人心生欢喜,自己不由深深看了进去。
“好听的话我不会说,但有的事用不着说出口,皇上,你能明白吗?”
解灵胥目色闪动,真挚的神情早已抵过万语千言,眼前的人终于舒展开眉心,融在她深邃的眼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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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算热,温度刚好舒适,同皇上行在花香满溢的庭院中,解灵胥倒也觉得舒心。
抬起眼,只见猷王的身影径自走来,解灵胥倏地眼眸微动,却觉身侧之人的神经似乎猛然紧绷了些许。
“灵胥——”
猷王出声唤道她,后者方扬首应了他一道。刚要走上前去,侧目却见皇上局促地捏着手,倏地抿着唇,似乎又陷入了不安的情绪。
解灵胥眉心一蹙,暗想或许是自己的反应太过热切,便又让他感到心里难安。那心魔摧残他的心神,将人压制得卑微渺小,似乎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掀起波涛,让他患得患失……
“我去看看猷王的伤,你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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