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银子够不够,大家也看到了,敢在多省开分号,还敢存银子给利息的只有日月银行一家。凭的是什么?两个字,信用。
别说区区几十万两,就算再多十倍,只要提前打了招呼,少兑现一两,不用大家伙儿找上门,我自己就拆了门上的招牌,乖乖卷铺盖走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守规矩不是好欺负。谁若是背地里想害日月银行,嘿嘿嘿,最好先去扫听扫听行情。
知道这东西叫啥不?火铳?对也不对,这东西叫火枪,出于火铳却胜于火铳,是当今万岁爷发明的。海军和陆军就是拿着它才打下了吕宋、平定了辽东。
巧了,咱日月银行的押解队和保安队也人手一支。有了它,不光诸位存在本号的银子安然无恙,对付个宵小也是易如反掌,二百步外取其项上人头!”
郑不苟放下手里的银币,走到运银车跟前,手脚麻利的几个起落爬上去,站在车厢顶上开始了胜利者的宣言。
说到激动处,低身要过车夫手里的步枪,高举着开始普及武器常识。只是边说边用眼角斜楞不远处的陈良栋,揶揄中隐隐含着威胁。
“好样的,够爷们,咱海上混饭吃的汉子就喜欢有血性的,最恨背后捅刀子的。郑经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明日午后再见哦!”
其实不用斜楞眼神,围观的民众里也有不少人明白这些话的含义。看了一上午,要是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要不就是很少参与商业活动,根本不接触钱庄银号,要不就是脑子真不用,看多久也是白看。
方叔就属于明白的,眼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拉着林亮就往河边码头走,同时也没忘了与郑不苟打招呼,敲定了见面时间。
“方叔,潮州陈家真以为能用几十万两存银就打垮日月银行?”
林亮属于表面上看明白了,但根本上还没看明白的。也不怪他见识少,做为船东,除了贷款的时候与银行打打交道,也没太多机会掺合真正的商业活动。
“他不过是把刀罢了,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主使。我估计被挤兑的也不止漳州分行一家,广州、福州说不定也是这个样子。
好几个分行加起来总有上百万甚至几百万两银子,就算日月银行家底足,一时间拿出这么多存银也很难。银行的银子都被你这样的人贷走了,不会整天趴在银库里睡大觉的。
好啦,银行的事情咱们也不太懂,可买炮的事儿你得上上心,明天咱们一起去见见郑经理,尽快把贷款拿到手,也好尽快出海。”
方叔回头看了看陈家那两辆拉风的四轮马车,轻轻摇了摇头。如果说上次陈家村的事情属于偶然,没有引来新政派官员的报复,那这次陈良栋亲自出面挤兑日月银行,估计结局就不仅仅是损失些利息了。
刚刚郑不苟的表现足以说明,报复不光会有还不会太久。如果陈家根基在内地省份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若是位于广东、福建,前途真不太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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