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
许南珩通常是七点二十分到班级,第一节课上课之前,许南珩会坐在讲台,和在北京的时候一样,看早读的时候,进来一个学生,互道早上好。
而今天,已经七点半了人都到齐了还不见许南珩。于是大家建议班里学习最好的达桑曲珍去找一下。
曲珍知道许老师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就在次仁老师的宿舍旁边。她上楼后敲门,敲了好一会儿,有几下子拍门已经重得像讨债了,里面还是没动静。曲珍下楼回班里,跟同学们说许老师屋里没人应,也说了自己敲门敲得非常响。
同学们忽然就慌了,有人说该不会出事了吧,有人说许老师会不会在里面病倒了。
这群初三生莽的,都忘了先去1班找达娃老师求助,周洋翘着二郎腿呢,把后排男生一招呼,咻地跑上二楼。
周洋觉得曲珍大约是敲门不够响,即便曲珍很笃定自己用力了,周洋还是觉得一姑娘能有多大劲。
周洋把那门板锤得都哆嗦了,里面许南珩还是没动静。
曲珍可愁坏了,差点掉眼泪,周洋把嘴里瓜子皮“呸”地吐出去,极具爆发力的一脚,“砰”把门踹开了。几个学生连忙跑进去,见许南珩昏死在床上,周洋震声道:去叫医生!
这动静终于惊到了1班上课的达娃老师,达娃老师跑上楼的时候曲珍正好下楼,她抓住达桑曲珍问怎么回事儿,曲珍着急忙慌地说了句“许老师晕倒了!”然后窜下楼跑向医院。
直到方识攸过来,达娃老师才安心,把堵在走廊往许南珩屋里瞅的孩子们赶下楼,让他们回班里自习。
方识攸把氧气罐又捂上来,说:“你是缺氧导致意识模糊,你不是刚下课,这会儿已经晌午了。”
许南珩就这么歪在他怀里吸着氧,听着方识攸说话。
方识攸把他手指头上的血氧仪摘下来,说:“血氧太低了,你得去医院吸氧。”
许南珩抬起手,方识攸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遂低头。然而许南珩指了下达桑曲珍,曲珍走过来,看着他。
许南珩虚弱着断断续续地说:“你,坐标上三、三条抛物线,都画对了,问你a越怎么样开口越小,图都画对了你、你字儿给我写反了。”
达桑曲珍哑然,抿了下嘴。这姑娘摸底考,两个班里数学考得最好的,许南珩对她寄予厚望,结果姑娘犯了个低级错误。
方识攸扭头跟曲珍说:“下楼自习去吧,别再给气背过去了,本来就喘不上来。”
曲珍“嗯”了声,扭头溜了。
方识攸叹了口气,转而顺了顺许南珩后背,说:“你再吸两口,看看能不能走路,不能走的话我背你去医院。”
“方大夫。”许南珩刚才是靠在方识攸手臂上,他努力坐直起来,尽管气儿都喘不上来,但依然坚强地向床尾爬行,“方、方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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