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太后愣愣地看着他。
徐永阴冷的声音用他略微尖哑的声音传出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端太后蹙眉,“你是说……王妃也欺骗了雍怀王?”
君王失势,便只能禅让保命。
“命。都是命。”端太后紧张地扣紧自己的手,喃喃着摇了摇头,“万般皆是命。亲生父母不疼惜,丈夫不喜欢,亲手养大的孩子,也不肯亲近哀家……若当真有那一日,也是哀家命该如此。”
“这么说来,雍怀王妃果然古怪。”
徐永微微眯了眯眼,做出一副恐怖的表情。
“说不定她是施了什么妖法,迷惑大王,迷惑陛下——接下去想必就要帮着南齐,毁掉我大晋基业了。”
端太后心里凉飕飕的,手帕都绞紧了。
“我就说,世上怎会有如此貌美还如此有才的女子呢,难怪,难怪啊……皇帝性子孤冷,最不肯跟人亲近的,为何独独就亲近了她……这世上,果然有妖乎?”
自言自语般说完,端太后突然抬头,死死盯住徐永,“那我们还不赶紧告诉雍怀王,还在等什么?”
徐永一愣。
他似乎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太后想出来的法子,居然是这个。
“不能说啊,殿下。”徐永苦口婆心,“雍怀王为其所迷,我们说王妃不好,他听不进去便罢了,说不准还会把我们视若仇敌。这个事,万万说不得。”
端太后让他说得焦灼起来,愁眉不展地问:
“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她兴风作浪不成?”
她凡事都拿不定主意。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徐永凝重地道:“为今之计,最紧要便是说服雍怀王。奴以为,只要拿出证据,证明王妃迷惑陛下,与南齐皇室有染,对雍怀王存有不轨之心,此局可解……”
端太后眼睛一亮,着急道:“那你快差人去查啊,一定要找出证据来,以免陛下和王爷受其蛊惑……免我大晋江山毁于一旦。”
徐永低头拱手:“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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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西京气候突变。
寒风呼啸般刮过城池,冷得钻心地凉。
裴府难得团聚,新挂了花灯,五颜六色地装点院子,然后准备了丰盛的吃食,准备一家人守岁。
午时许,敖七带着新妇来了府上,阿左和阿右两个看到哥嫂,亢奋得跟什么似的,房前屋后地疯跑。
孩子的欢呼,最有年节的气氛。
冯蕴特地招呼了茶水和果点,笑吟吟地张罗。
阿米尔没有想到裴府不仅有各种她没有见过的点心,这时节还能吃到新鲜的水果,惊讶得合不拢嘴,一连说了好几个舅母千岁……
她兴奋起来像个孩子。
这个年纪,也本来就是孩子。
敖七皱着眉头,嫌弃地看她一眼。
冯蕴却笑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冻梨,又让阿左和阿右带新嫂嫂去点炮仗。
阿米尔玩得尽兴。
一直到黄昏,裴媛见他们小夫妇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着急起来。
“弟妹。”她把冯蕴拉到一侧,“你去问问,他们何时回府?”
冯蕴怔了怔,笑眯了眼,“长姊为何自己不问?”
裴媛伸头往外看一眼,撇嘴,“我要去问,儿媳妇还以为我嫌弃她,不知要怎么想呢。”
零星的炮仗声不时从庭院里传来,伴着两个小孩子和阿米尔的尖叫声。
在苍岩山,阿米尔从来没有放过炮仗,没有见过焰火……
冯蕴听着那喜庆的声音,笑道:“那长姊何必问呢?他们想留下来跟母亲一起过年,那就留下吧。”
裴媛眉头揪在一起,“不好。再怎样,小七也是姓敖的,阿左和阿右我已带在身边,再留下小七夫妇,说不过去……”
冯蕴勾唇,“长姊是不舍得敖相独自一人过年,太过凄凉?”
裴媛沉下脸来,“他有两个如花小妾,凄凉什么?我是怕旁人说话不中听,扫了阿父的脸面,更怕旁人说我弟弟,仗势欺人……唉你是不知,那些人的嘴巴里,什么都说得出……”
冯蕴看她蹙眉撇嘴说得严肃,有些忍俊不禁。
正要相劝,背后突然传来敖七的声音。
“是阿父让我们来的。”
他慢慢撩帘进来,也不知听了多久,面色有些凝重,目光飞快地掠过冯蕴的脸,没敢停留,然后低下头,朝她二人抱拳一揖。
“阿父说,母亲生养我不易,当孝敬母亲,过年时节,也应当留在母亲的身边,共叙天伦。”
“哼……”裴媛没好气地道:“装什么好人?当真顾惜我,又怎会做出那等烂事来?这是老了老了,怕往后动弹不得,小妾会拿他的钱跟野男人私奔,这才想找我这个冤大头回去伺候他呢。”
敖七沉默。
气氛尴尬地凝滞一下。
冯蕴看看他母子,左一下,右一下。
见母子僵持着,轻笑着打圆场。
“过年嘛,在哪里过都是过,小七都来了,阿姊你也别想太多,开开心心的啊……”
听到她的话,裴媛这才敛住表情,勉强挤出一丝笑来。
“那你们就留下吧,回头记得叮嘱你那新妇,行事稳重些,不懂的规矩,要早些学起来,别落了笑话……”
敖七拱手,“是。”
他声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比方才更尖更细也更可怕……
敖七变了脸色,下一瞬已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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