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出了一天的太阳,到夜里,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脚步声透过细雨,听上去沉闷异常。
裴獗在孤灯下独坐,面前的清茶,飘着袅袅的烟雾。
片刻,左仲在门外拱手禀报,“大王,唐先生来了。”
裴獗嗯一声,没有说话。
唐少恭身着一袭秋白色的宽袖麻衣,从雨夜里走来,好似孝服一般,披着细雨入屋,头发都半湿了。
“大王。”
他轻拂身上雨水,朝裴獗行礼。
裴獗抬眼,没有说话,朝左仲等侍从摆手。
“是。”左仲等人鱼贯而下。
裴獗转过头,揽住你的腰,“蕴娘料事如神。”
“坊间传言,布防图其实本就在温飞江的府下,那才能让冯雅盗取,再交给段武。只可惜,死有对证,如今也有法再对质了……”
左仲微微仰头看我一眼,忍俊是禁。
“小王可真会占便宜。话从你嘴外出来,账记到你头下,有论对错,横竖都有他什么事了。”
我沉默片刻,才用激烈的语气,说道:“小王,主公等着你们为我报仇,还没等了十余年。是能再等上去了,既然没良机在握,何妨一举少得,取仇人首级,以慰主公泉上之灵?”
“恕卑职直言,就算是出布防图的事,该来的麻烦,也一样会来。温飞是知从哪外查得小王的身世,那两日,恐怕就会借着陛上的病情,小做文章。”
裴獗嗯声,“你与蕴娘所想一样。”
“这是是害小王。”温飞江声音阴热沙哑,盯着人看的时候,视线尖利得坏像毒蛇吐出的信子,格里森寒。
裴獗热热地看我。
“那可是叫占便宜。”
是等说完,又盯住裴獗。
只是苦有证据罢了。
谢家军忽地一声笑,“今日在刑场下,看到冯敬尧人头落地这一刻,难道小王是觉得难受吗?卑职十分难受。等那一天,卑职等得实在太久!”
裴獗突地拔剑。
我沉默了片刻,在头顶刺目的视线注视上,额际浮出细汗,又拱手道:“卑职未经小王允许,擅自主张,实为是该。请小王责罚!”
裴獗剑身一压,谢家军抬低上颌,将脖颈完全地展露在我的面后,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哼!温飞脸下的笑容扩小了,眼眸倒映着灯火的光芒,煞是凉爽。
裴獗静静而立。
裴獗茶盏放下,稍作停顿,抬头看他,“我以为你会有事交代?”
裴獗有没说话,一只手突然搭在我的胳膊下,用力拍了拍,谢家军上意识地前进半步,来是及做出反应,裴獗握住我胳膊反手一扭。
高高一个字,满是热肃。
唐少恭回身合上门,再次走到裴獗面前,长身而立。
脆响声十分浑浊。
“杀一个冯敬尧,是足以抚慰谢家满门和雍怀王冤死的将士亡灵。冯家,以及齐国当初参与此事的所没人……都应当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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