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没有惊动端氏官员,而是练到城池的西边,叫醒了驿吏。出示自己的节符后,驿吏才认出眼前这位竟然就是河东守,吓得伏拜于地。白起命驿吏先给这四名军使安排住处,说明自己如果有军使给王龁军营传递消息,只能由这四名军使负责,他人不得传递;又让驿吏安排下马料,给自己一行的马匹吃。自己则和随从们挤在一处小院子里稍事休息,说明一时还要起程。驿吏要报告县里的官员,白起让他天明再报,现在不用打扰他们的美梦,让驿吏安排好事务后,可以自行回去休息,不用等他的指示。自己走时会通知他。
还是鸡叫头遍时,白起等起身,牵上马,发现驿吏就睡在门前的庭院内。听到马蹄声,一骨碌爬起来。白起道了乏,出门上路,驿吏送出来,待白起等走远,才关上门,继续回去休息。
从端氏到安邑,至少还有四百里。白起为了观察沿途形势,策马缓缓而行,心中默算行程。天亮后才下了山,出现在翼城外。白起让翼城令封锁消息,不许把他进入翼城的事传出去。在这里略事休息,一行人换了马,又匆匆赶往安邑。
到安邑时已是晡时。白起进入了“亲营”(其实是剑士营)见到司马靳。司马靳见白起满面尘土,眼眶深陷,知道他已经有所计策。引到大堂,道:“君上且暂歇,臣办晚餐。”
白起匆匆走到案前,坐下道:“休务不急。今乃有急,与汝议之。”
司马靳无奈,只得也在白起案前坐下。白起道:“王龁营后有山,山后有谷,可通上党长子,惟其道险狭,必夯筑之乃能通大军。其可乎?”
司马靳道:“其道何处?夯筑几何?”
白起道:“自端氏而北,长可百里!其间有河,注入少水。”
司马靳道:“于河谷中夯筑,非其难也。”
白起急迫问道:“需时几何?”
司马靳道:“万人筑道,一日率十里,百里率十日。”
白起道:“二万人何如?”
司马靳道:“若人众,可分段夯筑,其效又不同矣!”
白起道:“能倍之乎?”
司马靳道:“能速之,而不及倍也。”
白起道:“今河东刑徒正多,若令其筑道,何如?”
司马靳道:“其先也,必得细勘其方,一一指画,乃得为用。”
白起道:“吾将十日得通,其可乎?”
司马靳一听,惊得坐起,道:“十日?安邑至端氏四百余里,刑徒至端氏,犹需十日,奈何得之?”
白起想了想,道:“刑徒之事,吾自当之,汝速往其谷,相其地形,刑徒一至,便当筑也。”
司马靳道:“愿求能夯筑者,以为同侪。”
白起道:“凡营中所有,任汝择之。”司马靳心中叫苦,任我择之,我择谁呀!如果有个一两天,我还可以择一择,眼见今天晚上就要搞定,最晚明天就要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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