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靳道:“臣岂敢!武安君事秦数十年,未得稍息。愿勿以小过而失其大者!”
张禄冷冷道:“起本布衣,王拔之于行伍,当思效犬马,以报王恩!”
司马靳汗流浃背,急急拉着白仲就往后宅去。白仲先入,少时出来,将司马靳领进去。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传出室外,似乎女人们都离开了。张禄听得见三个人在交谈,但却听不清在谈些什么。良久,白仲领着司马靳出来,回到大堂之上。司马靳对张禄道:“臣得视于武安君,实病笃,不良于行。愿应侯归报于王!”
张禄望了司马靳一眼,道:“五大夫既得其实,愿同归!”张禄起身,与谒者一起,将司马靳夹在中间,便往外走。白仲直送出门外。
三人上了车,谒者有些忍不住问道:“大夫入后宅,相谈之久,何所言?”
司马靳道:“未能他言,但及其疾也!”张禄一言不发,佝偻着背,扶着车轼,任由司马靳驱车前往章台宫。
进入宫中,秦王正与蒙骜对坐议论。见三人归来,即命同坐。蒙骜要告退,秦王不允,道:“彼方自武安君府归,但言其状耳!”
谒者先报告了自己看到的情况,然后由张禄叙述了事件的经过,最后是司马靳发言道:“臣奉应侯往拜武安君,值其病笃,言语悖逆。臣乃亲往席前视之,睹其貌,查其神,虽言语雄壮,而双目空虚,病笃也。臣矫王命慰之,其气稍平。乃述胸中不平之事,言言絮絮,良久方止。臣观其寐,乃出!”
秦王道:“武安君乃述胸中不平之事,其状何如?”
司马靳道:“皆昏悖之言,未足闻也!”
秦王道:“寡人欲武安君领兵攻邯郸,武安君不应其命,奈何?”
司马靳道:“左庶长现在邯郸,可统领之!”
秦王道:“左庶长身在邯郸,焉得兼顾关中之兵?必也将之而往!”
张禄道:“左庶长之往邯郸也,军事一任五大夫。将军之任,非五大夫莫可当也!”
秦王道:“领兵往邯郸,乃从左庶长,可乎?”
司马靳道:“剑士何所领?”
秦王想了想,道:“蒙卿暂署之!”
司马靳道:“蒙卿智勇过人,乃其人也。惟少战功,恐难服众!”
秦王道:“蒙卿于长平,其功不为少也,乃尽归其尉李冰,故身无介功。其量如此。众焉得不服!”
司马靳道:“谨奉命!河东丞郑安平,魏武卒也,谙于军事,深通兵法,愿以副之!”
秦王看了看张禄,回答道:“准!就任五大夫为将,郑安平为尉,再起军十万,往援左庶长!”
又转向张禄问道:“十万之军可齐备否?”
张禄道:“关中复起兵三万,南阳三万,河东兵二万,上郡一万,上党一万,共十万军。皆行文并虎符到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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