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雄鸡不甘示弱,立刻鸡鸣二遍:“喔喔喔——”
大白鹅:“昂昂昂——”
隔壁村庄的鸡:“喔——喔——喔——”
鸡鸣婉转高亢,一波三折,直冲云霄。
大白鹅昂着脖子,张着鹅嘴,却见那漆黑的天幕下不知何时泄露出了一丝朝阳的光亮。
一点金光穿透云层,倏然化作万道彩霞。
黎明前的黑暗,就这样被打破了!
雄鸡唱晓,白鹅又歌:“昂昂昂!亢亢亢!”
气死了,凡鸡不知耻,竟与仙鹅争鸣!
大白鹅气坏了,誓要用自己的声音盖过那隔壁的鸡鸣声。
然而那隔壁村庄的鸡,鸣唱三遍之后却是不再出声了,由得大白鹅挑衅,却居然不再应和。
大白鹅更气了,简直都恨不得张开翅膀飞进隔壁院子里去,再叫出那只怯战的鸡,与其对唱三百回合!
宋辞晚与大白鹅之间有着养灵术的深刻联系,对于大白鹅的这些心理状态再清楚不过。
一时间,宋辞晚便笑了。
她拍抚鹅背道:“大白,你可知,隔壁那鸡唱过三遍以后,为何便不再唱了么?”
大白鹅急躁地拍打翅膀,昂起脖子叫:“昂昂昂!”因为那是一只胆小鬼鸡!
宋辞晚笑道:“非也,是因为,那鸡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天,已经亮了啊。”
大白鹅气:“昂昂昂!”天亮又岂是那鸡的功劳?
宋辞晚道:“雄鸡唱晓,并非当真是唤出了天明,它不过是打鸣报时而已。你以为它是在与你争鸣?岂不知它只是在做自己。”
大白鹅:“昂——”鹅鸣声微微低下来了,急促拖长的音调也变得既轻且短。
大白鹅是听劝的,尤其,劝它的还不是旁人,而是晚晚。
不知为何,向来自信昂扬的大白鹅,在听闻宋辞晚方才言语后,竟微微生出了些许羞愧之心。
宋辞晚轻抚鹅颈,微微笑说:“大白,你的修行若要再进一步,也同样是要悟道,明白么?”
大白鹅:“昂昂昂!”明白了。
它的回答很乖巧,虽然其实它并没有真的明白什么。
不,好似又隐隐约约……大概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此时此刻,天光熹微,人在悟道,鹅也在悟道。
天地万物,都似乎是沉浸在这一刻天光忽现的喜悦中。
宋辞晚没有乘鹅飞行,只带着大白鹅犹似闲庭信步般走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向着蛰龙山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宋辞晚一边打开了自己的千里眼,随意扫视蛰龙山。
这一扫视,宋辞晚的目光隔着上百里的距离,先落向了东边的山脚。
却见那碎石凌乱的山脚下,有数十名身着白衣的道门弟子在忙忙碌碌地用法术清扫山下碎石。
种种碎石被清开,一条宽阔规整的道路被修理出现——
这都不算什么,重点是,这些白衣弟子中,有一人格外显眼。
格外显眼的这位倒没有参与清扫碎石,但是他单手握举着一根竹竿,竹竿上头迎风伸展开了一面足有十数米长的横幅。
横幅上方则书写着一行大字:玄心门上下,恭迎宋仙子驾临蛰龙山!
大字下方还有落款:玄心门,碧云、周无笑。
宋辞晚:……
这是什么东西?
有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修炼千里眼,却将眼睛给修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