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直觉得仪欣自从进宫之后就过于冷淡了,他可是了解过的,仪欣在家的时候是个小辣椒,话多道理也多,在兄弟们中间还有几分骄横。
可仪欣进宫之后竟然十分循规蹈矩,虽然看着的确有大家贵女的风范,可唯独对他这个君父过分冷情了些。
他当然不敢说后宫女子都爱慕他的容貌或者权势,他亲娘那些年在先帝跟前立起善解人意温柔小意的人设,除了为自己争宠以外,其实也是为了子女和娘家争抢圣眷。
原本他以为仪欣是明白自己进宫只是为了表达富察氏的态度,所以对争宠一事才不上心的,后来观察久了,他反倒是确定了仪欣确实对他没什么意思。
可揣摩到这个事实之后,他不禁又觉得仪欣有几分有趣,尤其来了圆明园之后仪欣脸上的笑容越发多了起来,他对仪欣那点儿芥蒂便渐渐消散了。
不过,眼前到底还是莞嫔更加重要,所以皇帝亲口为仪欣作保之后,便亲自询问起了莞嫔先前莞嫔没有回答的问题:“嬛儿,昨夜你到底去了哪里?”
莞嫔有口难言,她昨夜一时兴起甩开了宫女太监不期然走到了清凉台,还在清凉台遇上了果郡王,若是身边有宫女太监跟着倒也罢了,可偏偏她遇上果郡王的时候是孤男寡女相谈甚欢,她私底下倒也能如实解释,可偏偏眼前这地儿是华妃的地盘,华妃奈何不得仪欣,却能轻松拿捏她。
莞嫔脑子转得快,从先前皇帝为仪欣开脱的话里得到了灵感,避重就轻道:“嫔妾昨夜里一时兴起确实甩开了宫女太监单独走了走,可这木薯粉嫔妾虽然领了,却也接触不到公主的饮食,何况华妃娘娘这里也设了小厨房……”
公主的一碗辅食当然不用劳烦御膳房,甚至不用劳动华妃这里的小厨房,只让茶水房里添一口小锅就成的事儿。
华妃没想到莞嫔说话如此刁钻,她也是有脑子的,御膳房的人轻易不会去收买,所以她也没把握御膳房的人会向着她说话,因此此刻只能抓着莞嫔单独消失了不短的时间这事儿不放。
“莞嫔如此避重就轻,难不成,昨夜你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人?”还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话着实恶毒,尤其是对宫妃来说,所以莞嫔当即就气红了脸,皇帝也轻斥华妃道:“华妃慎言。”
华妃见此心里越发酸涩,一个仪欣怀着身孕呢,皇帝看顾几分她还能忍受,可莞嫔自进宫以来就一直盛宠,她想了许多法子也都没让莞嫔伤筋动骨的,反而感觉皇帝跟她渐渐地开始离心,这让她如何不恨莞嫔跟惠贵人?
然而皇帝已经看出了莞嫔有些难言之隐,更加明白温宜公主受罪也都是华妃的手段,所以他对华妃只是稍微有了一些不喜,对曹贵人这个公主的生母就有些痛恨了,尤其曹贵人如今还抱着公主默默流泪惺惺作态,想要博取他的怜惜。
皇帝开口直接为这木薯粉的事儿下定论:“想必是哪个做事不小心,才让温宜受了此番大罪,日后温宜的饮食便从御膳房里走吧。”
华妃大闹了一场只是损失了几个宫女太监,还让皇帝记恨她伤害了皇嗣,仪欣看着皇帝拉着莞嫔渐渐走远的背影,转头对着华妃笑道:“华妃娘娘,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也有。”
华妃气得直接将屋里看得见的东西都摔了一遍,丝毫没顾忌温宜公主正在养病需要安静,这让曹贵人越发记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