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夔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鹤语,后者的担心全都掩饰在面上的笑容里,不由感到一阵暖意从心头流淌而过,“不用。”他摇了摇头,他的殿下只需要每天纠结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玩什么就好了,外面的一切,自然有自己来摆平,不需要她为了自己操心。“现在的英国公府,就算是没有我插手,也就那样了。”
在他看来,谢敬元根本成不了气候。
没多久,就到了英国公府的大门前。
百年世家的底蕴,从大门都能窥探一二。
谢夔先下马车,然后伸手扶着鹤语,小心翼翼地将人从马车里扶下来。
“小心。”谢夔还不忘记开口叮嘱说。
鹤语:“我好着呢,哪里……”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谢夔却忽地一下转头,朝着面前这座看起来威严而广阔的府邸的东南角看了去。
现在任何一个鬼鬼祟祟出现在鹤语身边的人,哪怕其实距离还挺远,都被他格外警惕。
鹤语在感觉到谢夔突兀的动作时,下意识地顺着谢夔的目光看去,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身边的人的侧脸上。刚才谢夔的变化,鹤语不是没有感觉到,“哎,不用这么紧张吧?”鹤语低笑着开口说,若是自己身边出现一个人都能让谢夔这么警戒,不难想象,谢夔一整日都别想好好放松休息片刻。
谢夔的眼力极好,哪怕是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清楚在角落里的人是什么模样。
“那人有些眼熟。”谢夔说
就像是鹤语猜测的那样,他的确是因为鹤语现在有身孕,再加上了解过当年他母亲怀孕时遭受过的磨难,所以有些草木皆兵。
但现在谢夔在转头发现东南角落里出现的男人时,眉眼间骤然冷了下来。
“你认识?”鹤语好奇问。
谢夔:“嗯,那个站在墙角的男人叫胡四,胡氏的兄长。现在站在他对面的女子是采莲,是最得胡氏信任的大丫鬟。”
他之所以对采莲的印象这么深刻,全都是因为当年胡氏在进了国公府的大门后,就立马派出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将他母亲所有的东西都扔进了杂物间里,都不是库房,锁了起来,不见天日。甚至,都不允许他打开杂物间的小门。当时,那个来房间里搜罗东西的,便是采莲。
但是据他所知,胡氏出身市井人家,上面是有几个哥哥姐姐,但都不成气。她跟这个胡四,倒是双胞胎。按理说关系应该很不错,但胡四此人生性好赌,自打胡氏进了国公府的大门后,这人曾经多次来府上打秋风。
最初胡氏还能笑脸相迎,毕竟她一个人在英国公府,也是势单力薄,如果这种时候有娘家的人助力,那说不定还会好一点。可是胡四就是仗着自己有了个做国公夫人的亲妹妹,在地下赌场更加肆无忌惮,偏偏赌运又不是那么好,十赌九输,还越输越多,所以每次出现在英国公府上,除了要银子,还是要银子。
胡氏好不容易熬了近十年,终于从一个人人看不起的低贱的外室,成为了真正的国公夫人,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亲哥哥给自己捣乱?
所以,胡四起初来了几次英国公府后,再后来,每一次上门,都被英国公府上的护卫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现在谢夔看见胡四和采莲在一起,甚至他还清楚地看见采莲主动给胡四拿了一个看起来富贵有余的包袱,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就冒了出来。
采莲是不可能私下跟胡四联系的,她能从国公府带出来东西给胡四,显然是得到了胡氏的授意。
谢夔微微抿唇,收回目光,带着鹤语先进了英国公府。
他这一次过来,没有提前打一声招呼,直接踏进了府门。
英国公府上的护卫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波,谢夔这些年常年不在京城,即便是每一次回来,也没有在英国公府出现过。所以,今日他一过来,被人直接拦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