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打听了才知道,县上一共就两家国营招待所。
他们先经过的是开得比较久的那一家,池皎皎进去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出来了。
里头收拾得乱糟糟的,也不通风,总觉得有一股难闻的酸腐味。
桌椅板凳也都陈旧发黄,要是住在这儿,那真是花钱找罪受。
另一家国营招待所开得比较远,他们几乎走过了大半个县城,才到了长街最东头的这家国营招待所。
接待她们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打扮得简洁干净,说话也利落。
“两位同志,请给我看一下你们的介绍信,标间一张床铺是八毛钱,四人间便宜一点,床铺六毛一张,还有更便宜的。”
不过看了看池皎皎嫩得出水的脸蛋儿,女人没有再说。
凭感觉,这漂亮小姑娘也不像是会和别人挤大通铺的。
顾铮想都不想,“我们不住四人间,不过,有单间吗?”
女人愣了愣,“有一个小单人间,不过也得要一块三毛钱一晚。”
她说着拿出钥匙,带池皎皎和顾铮去瞧瞧这间房。
就在二楼楼梯间的拐角处,像是特意隔出来的,既不在一楼,也不在二楼,比较清静。
里面确实不大,一张单人床,一个立柜,一张小书桌和椅子,床铺上铺着干净的小蓝花床单,似乎下午刚晒完太阳,还散着松绒绒的淡香。
桌椅刷着崭新的红漆,擦得锃光瓦亮,地面也平整光洁,不像上一个国营招待所那样,地上坑坑洼洼的,瞧着都难受。
池皎皎眼里难得露出满意。
顾铮一直偷偷瞥她,这会儿立马斩钉截铁道:“我们就要这间。”
两人在招待所落脚,顾铮找营业员借来了抹布,手脚利落地把桌椅床柜擦了一遍。
池皎皎借口上厕所,实则是进空间洗漱了一番,回来时感觉整个房间都亮敞了。
顾铮简单搞了个卫生,去水房把自己也收拾干净了才躺到床上。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瞒着,“我接到一个任务,凌晨三点出发。”
“天不亮就出发?怎么这么突然?”池皎皎有些惊讶。
具体原因不便解释,顾铮拉着她的手坐下,温声叮嘱:
“任务归期不定,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活儿留着我回来干,或者喊顾杰顾静帮忙,我给他们打过招呼。”
“遇到麻烦了,不要一个人往前冲,凡事以保重自己为先。”
池皎皎捂了下他的嘴,笑吟吟道:“明明是你出远门,怎么反过来叮嘱我了?”
絮絮叨叨,像个老父亲似的。
“因为不放心你。”
顾铮目光在池皎皎脸上流连,细细描绘她的眉眼。
以前独身一人,他从没有体会过这种复杂的心情,担心,不舍,恨不得身体去执行任务,心挖出来留在她身边。
“嗯,我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呀。”池皎皎有些闷闷不乐,无意识牵着男人的手,和他五指紧扣。
他的手很宽大,指甲修剪得很平整,手指骨节突出,虎口掌心有粗粝的老茧,是长年训练和握枪留下的,这样一双有力的手,可以轻易折断胳膊粗的木棍,每每触碰抚摸她时,却是极尽温柔。
不知什么时候,招待所的门落了锁,窗帘也被拉上。
顾铮哑声道:“可以吗?”
池皎皎唇瓣轻啄他的鼻尖,手摸着腹肌向下,“暂时不行,但是我可以想法子帮你……”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她能感觉到这次任务不轻松,怀孕的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免得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分神。
顾铮呼吸加重,将人揉进了怀里,低头唇瓣重重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