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礼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般落进华仲远的耳朵。
竹生不是邹家的孩子!?
那陆琬……
他和陆琬虽是青梅竹马,未婚夫妻,可在婚前一直发乎情止于礼,他尊重爱惜陆琬,两人并没有到那一步。
陆琬当年是被特务组织绑走的。
想到她可能遭受了什么,华仲远死死握着木箱一角的手指泛白,胸口传来钝痛,仿若冰冷沉重的铁锥一下下敲击。
“据邹家奶奶透露的信息看,陆琬同志很可能被注射了某种审讯用的神经致幻药物,以致于邹父捡到她的时候神志受损,不记得以前的事,说话举止和五岁孩童无异。”
“邹家怕她再被人欺负,极少让她外出露面,可没想到斗地主的时候,还是发生了那样的惨剧。”
曹文礼不忍再继续说,拳头用力砸在墙上,咬牙道:“要不是那群畜生作恶,您当年去桃源村的时候人还活着,说不定……”
偌大一个华国,找人如同海底捞针,好不容易踏上了她所在的那片土地,却已是天人永隔。
华仲远喉间涌上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他闭了闭眼,“是我对不起她。”
如果陆琬没有和他定亲,离他、离华家远远的,不会遭此横祸。
曹文礼默默摇头。
那时刚建国没几年,国内潜伏着大量敌特分子,甚至渗透到高层官员和将领,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
敌人盗取机密图纸不成又策划爆炸、枪击等各种暗杀活动,制造了震惊全国的513特务案,期间华老爷子为保护图纸牺牲,华教授未婚妻失踪、父亲去世,伤痛未平之际就受命远赴西北荒漠。
他明明也是受害者啊。
“老师,您别太自责了,那群藏身国内的特务才是罪魁祸首,好在已经被国家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石井一条漏网之鱼苟延残喘。”
“如今竹生接回到您身边,师母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曹文礼潜意识认为邹竹生就是华仲远的儿子,才会称呼已经去世的陆琬一句师母。
华仲远镜片下的双眸深沉凹陷,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低低嗯了一声。
应曹文礼喊的师母,便是将邹竹生认在了自己的名下,反正这未婚先育之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陆琬的孩子不姓邹,就必须姓华,这对于那孩子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
几大军区联合筹备的实战军事演习在即,林杏花家属随军报告交上去没多久,顾铮便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早出晚归,有时半夜都在野外拉练,一整天也看不见个人影。
池皎皎听政委媳妇梁菊芳说这才是部队的常态,男人忙着保家卫国,守在后方的女人什么事都得自己扛。
对军嫂的不易多了几分切身体会,池皎皎却没时间伤感,因为她同样也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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