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用得着你说?”
裴旻停下步子,回过头望着一脸困惑的沈知秋,“告诉你吧娘娘腔,我们一早就知道偷水贼另有其人,你们只不过是运气不好,自己凑上来了,这怪得了谁?”
“什么?”
沈知秋皱眉,“那你们为何不去找那真正的偷水贼算账,反倒拿捏着我们不放?”
“谁说我们没有找他算账了?”
裴旻扬了扬眉,面上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你想的也太简单了,那商人自讨苦吃,我们怎么会放过他?”
看着他唇边不断扩大的笑容,沈知秋顿觉不寒而栗,她猛然想起在自己和花清逸被这伙人抓走时,曾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那商人的惨叫声。
“那,那商人怎么样了?”
“哼,瞧你那副表情。”
裴旻不屑一顾地继续往前走去,“那商人背后有锦城文官撑腰,我们暂时没办法抓他回来,只能给他个教训,折了他那没用的腿。”
花清逸微微抬眸,眸光暗淡下来,“你们废了他的腿?”
“没,没有!”
裴旻的娃娃脸又红了起来,“随意去找个接骨大夫就能解决的事,哪里有你们想得那般严重?”
“对练武之人来说自然不算大事,但那商贩可是个普通人,”花清逸垂下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你当真认为不严重?”
…………
裴旻似乎被哽住,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即使真的有事,跟你们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究竟为什么要抓我们来…”
沈知秋的注意力完全从商人身上消失,“只因为我们并非锦城人,你们可以任意抓外乡的旅人?”
“瞧你说的,我们可不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强盗!”
裴旻辩解道,“总之,你们身上也是藏着东西的,抓你们进来自然也有我们的道理!”
藏着的东西,指的是花清逸拿的那本书吗?
“那本书是假的。”
花清逸淡然道,“你抓我们进来没有任何意义。”
裴旻脚下一僵,似乎没料到花清逸会说出这句话。
“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裴旻转过头,眸中忽然凝聚的戾气使两人心头一震。
“你凭什么说那本书是假的?”
“世人皆知,《天地行》仅存三本,有两本都存于皇朝书院。”花清逸不厌其烦地把当时对沈知秋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第三本书,是唯一的真迹,天机老人的亲笔,应该置于天机阁。”
“所以你就这么肯定,你拿到的那本书就不是真迹?”
“这里不是天机阁。”
“如果我跟你说,这里就是天机阁呢?”
裴旻喘了口粗气,眼神布满阴霾。
花清逸唇边露出一抹炫目的笑容。
“呵,那真是太有趣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裴旻退后几步,“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知秋感到身体的束缚忽然被解除,低头一看,花清逸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开了绳子。
他转了转手腕,举动间尽是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
“已经无所谓了。”
花清逸一边按摩着自己的手腕,一边从袖口出取出木钗示与他眼前,“看到这个,裴师弟会不会想起些什么?”
那木钗粗略一看平平无奇,并无亮眼之处,可裴旻分明看到,掩盖在木钗尾部的精致纹路。
这般手艺,又怎会出自寻常工匠之手?
“师弟?”
沈知秋困惑的眼神在两人身前周转,“你们两人,也认识吗?”
“你是木渎?不可能!木渎不长这个样子!”
裴旻根本没心思理沈知秋,他猛地上前几步紧盯着花清逸的脸,“你,这是你的假脸吧?”
“师弟说笑了,木渎就长这个样子。”
花清逸仍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完全卸下了一切伪装。
听到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而出,裴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面上的神情。
“你,你怎么会…你不是走了吗?不是说过再也不会回来的吗?”
“是啊,若不是师弟将我抓来,木渎本是一辈子都不会踏入天机阁的。”
花清逸面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沈知秋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这里真的是天机阁?清逸你以前也在这里待过?还和这里的人都认识?你以前…不长这个样子?”
花清逸显然只听进去了最后一个问题,“怎么会,刚刚已经说过了,清逸一直都长这个样子,放心吧知秋哥哥。”
为什么她要放心?
沈知秋将脑袋扭了过去,发现裴旻已经灰暗了面孔,不愿再开口。
只听他喃喃道,“该不会,少主已经认出你了吧?”
“嗯,墨烟师兄还是那样出色,不愧是师父最爱的徒弟。”
“你胡说!”
裴旻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有什么立场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师父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你!”
“哦?”
即使被人拽住衣领,花清逸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言语间尽是调笑。
“你是指,那本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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