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转:“想必吕侯和吕世子的苦肉计不是因大公主和驸马的宅中之事,而是因大公主赈灾中收到灾民状纸,转交给六部严查各州官府对赈灾不作为之事吧?据吏部、御史台和皇城司联手查明,犯案的许多官员可都是吕侯一手提拔的。这还没往深里查呢,吕侯就亟不可待的想要压制大公主了转移视线了吗?难不成此地无银三百两,害怕查到您头上?”
此话一出,满朝一片哗然。
吏部、御史台和皇城司的确在联手查此事,太子也因此事率监察御史到各地严查。
而且,已一连串撸掉地方官好几十人。
莫不是正如焱云鹤所言,吕崇山想避开锋芒,故意而为之?
本来有些中间派也觉得大公主身为女子不守三从四德不妥,如今发觉是吕氏一族不对了。
议论的风向顿变。
恒帝眼睛一亮。
李玉懿的妇德如何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能影响他皇帝的名声和权威。
“对,此事查得如何了?”恒帝话音一转,立刻将矛头转向此事。
唐齐俊立刻上前:“回陛下,微臣已将各州不作为的官员名单和证据都写入劄子中,请陛下过目。”
晋谕贤也上前:“陛下,微臣走访了近百位灾民,将各地赈灾不利的事情也写了劄子,并附上在汴京的灾民签署画押的万民书。”
恒帝见是他比较喜欢的两位新晋年轻才俊唐齐俊和晋谕贤,顿时脸色好了许多。
“快呈递上来。”
内侍官将二人的劄子收了递给恒帝。
恒帝打开一看,严肃的看向变了脸的吕崇山和吕乾坤。
“早朝要以政务为先,大公主嫁为吕家妇,驸马和大公主的事情乃内宅之事,为夫妻小吵小闹就搞负荆请罪闹到朝堂上,成何体统?”
吕崇山和吕乾坤脸色难看。
恒帝心里舒坦了,语气也随意了些:“好了,朕给吕三郎赏个从五品太仆寺少卿以示安慰。大公主嘛,朕也会训斥她,让她安心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吕崇山大喜。
老三身为驸马本无缘入仕,若得个太仆寺少卿掌管官马可是个好差事。
“微臣叩谢陛下圣恩。”
唐齐俊和晋谕贤对视一眼,两人齐齐蹙眉。
谢知衍好整以暇,半点不急。
……
正月初四,天刚蒙蒙亮。
寒风瑟瑟,满天飘雪,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大街上悄无一人。
宣德门城楼上的宿卫忽看到一群人身穿大公主府侍女和宿卫的人整齐有序的簇拥着两位身穿白裙白披风的女子向宫门走来。
这架势让人不敢小觑。
有人赶紧禀报营房统领,等统领急匆匆登上城楼,看到他们已经走到宣德门前。
第一位女子忽然跪下。
另一位女子和后面的人呼啦一下也跟着跪下,统领自然认得后面的人穿着宫中侍女和宿卫制服,而且还发现,跟着她们来的还有一大群是灾民和百姓。
浩浩荡荡的一大群,远处还有更多的人汇聚过来,统领吓了一大跳,赶紧狂奔下城楼。
待他看清跪在最前面的竟是大公主时,吓得魂都飞了。
李玉懿脱簪披发、身穿白衣裙披着白狐大氅。
那张明艳的脸惨白得让人心疼,修长的玉颈露出一抹触目惊心的红痕。
“大、大公主,您这是为何?”统领吓得结巴了。
李玉懿抬头,平静道:“请罪。”
“啊?”
未等统领回神,李玉懿将十指包裹着白布的双手缓缓举至头顶,徐徐俯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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