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红对袁媛说:“她是江胄的妈妈,董老师。”
袁媛嗯的一声,问了句好。又问:“江胄妈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胄妈妈给了黎英红一个眼神,黎英红麻溜利索地回避出去了。她把一个信封递给袁媛:“这是阿胄托我交给你的。”
只一眼,袁媛就认出那是自己寄存在江胄处的现金。她接过来,心里瞬间涌上万千念头,见到江胄妈妈起身要走,竟是一句不问。她不禁脱口而出:“江胄妈妈,你不问问这信封里面装着什么吗?”
江胄妈妈一顿,摇了摇头,说出一句十几二十年之后才流行的话:“那是你们的**,我无权过问。”
袁媛:“哈?”
江胄妈妈,倒是停下脚步,扭过脸,拿下眼镜,问:“袁媛,你真不认得我了?”
拿下眼镜的江胄妈妈,齐刘海落在眉毛上,竟多了几分清秀慈爱。
“你是——”电光石火间,袁媛瞳孔地震,“你是,董老师!董老师,你儿子是江胄?!”
江胄妈妈,或者说,袁媛的启蒙老师董月荷,微笑着点点头。她说:“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放心,再怎么样,江家村里,至少还有老师支持你。”
袁媛嗫嚅着嘴唇,低声嘶吼,“老师!!”
而董月荷已带好眼镜,恢复到那副严厉刻板的模样,推开门走了。
……
带着震惊,袁媛在黎英红家里住了一晚。
那天晚上江裴伟家一直关着门。
第二天一早,袁媛来到镇上办事处一角的婚姻登记中心。江裴伟竟然也准时到了。看到袁媛,他满脸不自在,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的:“袁媛,你可要想好了!离婚了你就是破鞋,以后没有人敢要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袁媛理都不理他,说:“你东西带齐了没有?”
江裴伟见她不接自己的话,脸色更难看了,拉长了脸抢先走进登记中心,自己进了门就直接把门扔身后不管了,那时髦的玻璃门差点儿撞到袁媛,要不是袁媛反应快,就撞一脸血了。
袁媛一手撑住玻璃门,重新推开它往里面走,心里直对自己叨叨:“不气不气。别跟傻逼渣男置气,找机会打一顿就好了!”
结婚登记的窗口很热闹,大排长龙。离婚登记的窗口却很冷清,完全没有人排队,袁媛直接就坐到了椅子上,说:“我要离婚。”
离婚登记窗口正在嗑瓜子的大妈楞了一下,蛮不情愿地放下手里的瓜子,丧声道:“谁啊?哪里的?户籍在哪里?东西都带齐了吗?因为什么原因离婚??”
那年月离婚的人少,他们顿时吸引了好些视线。
江裴伟骂骂咧咧的:“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离婚啊?!告诉你们,是我不要她的!”
知道他面子上挂不住所以破防,袁媛直接把他当成小丑,正眼都不给江裴伟一个,只是客客气气地对大妈说:“感情破裂,过不下去了。”
手里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袁媛提前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离婚文件,大妈忍不住掀了掀眼皮,好歹给了她个正眼:“感情破裂?哎哟,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容易冲动。床头打架床尾和嘛,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不就行咯?何必要闹到离婚呢?”
袁媛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