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
姚远先压下去一根手指,想了想道:“我小时候滑冰车,掉进过冰窟窿。”
咦!
她一听,不自觉的翘了翘嘴角,道:“我也掉进去过,我不用压手指是吧?”
“对,你几岁的时候?”
“七八岁吧,颐和园后边有个野湖,我叔给我救上来的。”
“那你厉害,我是在一个河泡子里,跟我邻居家哥哥。也不知怎么把我捞上来的,反正据他们回忆,我当时在里面仰泳。”
“又胡编。”
“他们说的,我自己又不知道。我只记着掉进去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我得上去……上去之后还不敢回家,躲在楼下想着让太阳晒干。”
“那后来呢?”
“后来还是回去了,我爸给我换了身衣裳。”
姚远倒了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喝了:“行了,该你了。”
“嗯……”
张茵这才压下去一根手指,使劲想要说什么,本想说自己练过体育,但又有点欺负人,遂道:“我3岁的时候就需要买儿童票了。”
“你3岁的事还记着?”
“我妈妈讲的,说有一次带我坐火车,有一个大姐跟列车员吵架,说她家孩子4岁就要买票。我妈妈过去劝,说我家孩子3岁就得买了。”
“行,当你是真的,但很不巧,我3岁也得买票。”
姚远看她怀疑的目光,更是惊奇:“我这么高的个子,你从来没留意么?”
“呃……”
张茵的视线平滑过他的头顶,小声道:“你跟我差不多而已。”
“合着没有2米往上,在你眼里就不算高是吧?”
姚司令略伤自尊,倒了满满一杯水,往她跟前一顿:“喝!”
嘁!
她也不墨迹,拿起来就干了。
如此这般,你来我往,最后都剩一根手指头,轮到姚远说,如果他输了就得喝一壶,如果赢了,便是打平。
“等等啊,我想个绝招……哎,有了!”
姚远琢磨片刻,乐道:“我进男厕所。”
噗!
开口就把姑娘噎着,“你这人怎么……”
“怎么了?我胜负欲超强的。”
姚远得意:“别说没用的,喝水!”
“……”
张茵的余光扫过那只茶壶,宽肚的,不大不小,一壶大概五杯的量,刚才已经喝不少了……
她不由顿了顿,倒上一杯水,不吭声的干了。
自己走错也进过男厕所。
这下算打平。
五轮,每人喝了五杯,还可以,不至于尿频尿急。但气氛活跃开了,张茵暗暗松了口气,忍不住又跟学校的男生对比。
不一样啊,真的不一样。
这个人好像永远不会让你尴尬,有一种特别奇妙的安全感。这般想着,她不禁道:“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会讲笑话,都是哪里来的灵感?”
“讲笑话?哦,你是说我为什么口才出众,八面玲珑对吧?”
姚远自动延伸了她想问的问题,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都是逼的。”
“逼的?”
“人生活在社会中,必然要建立社会关系,区别在于你的社会关系单纯还是混乱?简单还是复杂?
我们要为这些关系付出,甚至牺牲。
比如我,我不爱喝酒,但喝了这杯酒就能谈成这笔生意,我喝不喝?当然喝了。所谓的口才也一样,都是慢慢练出来的,我以前其实也挺内向的……”
22岁的姚远坐在这里,吃着水煮鱼,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前40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