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辛称帝不过数月,整顿污吏,洗换朝纲。虽性子暴虐异常阴晴不定、弑杀成性,可政事还算清明。
换来暂时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同时,也使君权上升到了一个大兆王朝前所未有的极端。
朝堂上的大臣整日提心吊胆,他们的皇帝既非昏君、又非庸君,无处弹劾,亦无可撼动。
要说商辛昏,可这政事过三巡,帝王心中弄得清清明明,半点贪污不得;可若说他不昏,整日沉溺在酒色美人堆里,又男女不忌的当众与后妃打情骂俏,聚众糜乱又算什么。
可偏偏就是这样,他们这些大臣敢怒不敢言。
就像吃了一口硬质劣米噎在喉咙里,咳也咳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就那样卡着,憋的脸通红。
要说心里难受的,犹数礼部尚书公仪襄。
看着高位龙椅上一身明黄的帝王左拥右抱,亲吻调戏的那些后妃娇笑连连、花枝乱翘,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涌了起来,又被死死的压在心底。
终于忍不住,迈开脚站了出来,低眉颔首:“启禀陛下,卑臣有本要奏。”
贴在帝王身上的美人手中的葡萄刚凑近帝王的薄唇,便因他的话顿住了。
帝王眯起眸子,脸枕在美人肩上,深吸一口如蜜香气,眸中染上了沉醉之色,抬手顺势将那颗葡萄塞到美人的樱桃小口中,指尖摩挲着,搂在她月要上的手愈发的用力。
嗓音声音却异常轻柔:“乖,自己吃。”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文武百官听到,脸色更加难看了。
随后帝王才将目光挪到站出来的公仪襄身上,仅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冷淡的似乎都看不到他这个人。
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薄凉字眼:“说。”
公仪襄掩下心中酸涩,身板挺的笔直,有板有眼语调正直:“陛下若继续如此无所顾忌的沉溺于美色,轻则伤身导致肾阳虚衰,重则无嗣伤及国之根本。还请陛下听卑臣一言,助我大兆根基稳固!”
整个朝堂的温度似乎在一瞬间冷凝,静的令人窒息。
许久,帝王嗤笑一声。
打破了沉寂。
夙青远慵懒的抬起眼皮,目光闲散的落在一身官服身姿修长的公仪襄身上,似是青楼老鸨打量姑娘身段一般,眼神最终挪移在他的唇上。
唇角翘起一个弧度,沙哑低醇的嗓音缠.綿中带上了一丝戏谑,暧.昧不明:“朕是否肾阳虚衰……难道尚书郎不知道?”
“还是说,尚书郎不满足呢?”
帝王口中一语,引得朝中大臣倒吸一口凉气,公仪襄的脸色也在一刹那红了又白。
朝中的大臣都知道有此事,也都心照不宣。
却没想到会是从阴晴不定的帝王从口中说出,这种感觉无亦是让人后脊发凉。
说完,帝王便堪堪的站了起来,从高高的龙椅上起身,步伐不疾不徐一阶一阶的走下来。
大臣们见状,脸上纷纷浮出恐惧之色:
“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如今还未退朝,龙椅不可离啊!”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