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颜专也开口:“小妹性子顽劣,让王爷费心了。”
程沅晔淡笑,看着颜专开口:“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更何况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如今朝中党羽争斗,最凶的莫过于太子党与梁王党,纵然储君之位已定,但朝中人心知肚明,除非坐上那个位置,否自随时都会有被拉下来。
成王败寇,一瞬之差罢了。
颜专如今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又是顺安侯府二公子,两党之争有不少人想拉拢他,可朝堂沉浮颜专又岂会不知最忌讳结党营私。
比起那些争的头破血流的党派,他更愿做个纯臣。
而程沅晔正是如此,他也无心党派之争,二人一拍即合,倒是十分相合。
“王爷想喝什么茶,今日我刚得了一……”
颜专话音未落,门外小厮忽然禀报:“二公子,大理寺派人来,说有卷宗急需您过目,眼下就在府外。”
颜专看了看程沅晔,有些为难,“这……”
程沅晔却不在意,“有事你便先去,本王等会儿也无妨。”
颜专起身点头,“失陪。”
末了,原本安静的厅堂更为寂静,针落可闻,颜若汐坐在一旁,垂首轻轻抚着裙摆上的玉兰花刺绣,精致秀丽,无聊至极。
颜若汐用余光偷偷瞄了程沅晔一眼,默不作声,自己待着也是无趣,倒不如回去筹划她的宏图大业。
“小女有事在身,先行一步,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说罢,颜若汐颔首行礼,转身一霎时,身后男子悠悠一句道:“颜小姐做了什么亏心事,见到本王竟要落荒而逃。”
忽而,颜若汐脚下步子一顿,浑身似是被灌了铁般僵硬。
程沅晔颇具玩味地盯着愣在不远处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日你中了药昏倒,而本王又看见一个身影与太子相似的人离开……”
他起身,步伐轻缓走近颜若汐。
探首在她耳边低语:“颜小姐,觉得是巧合?那种药也敢用,当真煞费苦心。”
房中一片死寂。
半晌,颜若汐泰然自若地转身,笑盈盈地看着程沅晔开口:“王爷在说什么?小女不大明白,还请王爷明示。”
她拂袖后撤一步与程沅晔相隔三尺,抬眸,“更何况王爷那日明明是在别院外遇见我,怎会看见别院里有太子殿下的身影?您还是莫要说笑了。”
沉着冷静,处变不惊。
原本程沅晔只是想逗趣一番,看看她慌张无措的模样,可她的反应委实让他有些意外,话里话外提点警示,是在威胁他。
“是,本王是在院外遇见颜小姐……”
他笑了笑,看着少女清澈明亮的眸子,犹如迷离环境般,不知为何竟被她吸引。
下意识地抬手拂开她的发丝,开口:“不过,本王还是应该提醒颜小姐一句,你与我的太子皇兄,不配不合,还是莫要痴情的好。”
颜若汐目光倏尔变幻,一把打开程沅晔的手,语气冷然:“王爷举止还请自重,小女虽不比王爷尊贵,但也是侯府嫡女,可不是任人采撷的青楼妓女。”
说罢,颜若汐转身。
临了走到门前时,她回顾望着程沅晔“坊间说我对太子痴心一片,不过是传言而已,只有无脑愚蠢之人才会信,王爷不会,对吧?”
真是牙尖嘴利,舌灿莲花,了了几句不光骂他,连带着程咏煜一起讽刺。
明媚艳阳下她渐渐消失在庭院的身影,宛若春花灿烂。
原本以为颜家小姐不过是执着情爱,蠢不可言的娇养小姐,今日一番,倒让程沅晔另眼相看,意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