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寒门子弟的情绪感染,满城百姓也热泪盈眶。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看过玉楼春的那出戏,此时激动不已,纷纷向没看过的人宣扬南宝衣都做了哪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们是没瞧见,最后大家被困在金陵龙宫的时候,是南姑娘哭得天崩地裂感动上苍,于是上苍降下雷电劈开龙宫,让金龟驮着他们离开暗河!”
一个老婆婆激动得唾沫横飞,恨不能把南宝衣奉为神女。
南宝衣呆若木鸡。
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是小堂姐魔改了她的戏。
她轻咳一声,施施然站起身,朝那群寒门子弟福了一礼。
她谦虚道:“诸位太客气了,该赔不是的人是我。当初御花园我对你们百般羞辱,叫你们受委屈了……”
“不不不,南姑娘受的委屈才多!”
“就是,这两年南姑娘太不容易了,想着便叫人泪流满面。”
“……”
街头一团和气。
李瑟瑟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费尽心机搞出今天的事,不是叫南宝衣和那群寒门子弟握手言和,更不是叫南宝衣洗脱冤屈,她是要他们打起来的!
她咽不下这口气,正想挤上前说点什么,萧弈突然咳嗽了一声。
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了。
人群安静下来。
萧弈声线平静:“娇娇一直向朕进言,读书人乃是国之栋梁,何必区分贵贱?朕也认为,昔日的中正制对寒门太过苛刻,趁着今日重阳,朕决定废除中正。今后擢拔官员,将不再以门第出身为考据,单只凭才华和德行操守。”
大雍这些年一直采取中正制的选官制度。
可中正官一职向来被世家把持,所以世家子弟再次也能做五品官,而寒门子弟最高只能被任用为六品官,因此有“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说法。
萧弈这番话,令在场的寒门子弟彻底愣住。
他们呆呆看着新帝,泪水不知不觉淌落满脸,也仍旧毫无察觉。
十年寒窗苦读……
无数次午夜梦回,立志要为国效力,立志要收复疆土……
可他们热爱的国家并不热爱他们,无论他们有多么才华横溢,他们始终被世家压了一头,他们的才能始终得不到发挥。
而如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骤然跪下,纷纷激动得以头磕地。
对新帝和南宝衣的感激无以复加。
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陛下圣明”,如携裹着雷霆之势般充满了新生的力量,反复回荡在长安的天穹之下。
远处楼阁。
季蓁蓁和周霆声对坐饮茶。
俯瞰了街头这一幕,周霆声笑了笑,端正的面庞上充满神采。
季蓁蓁遥遥凝视着南宝衣。
见少女笑靥如花,她便也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
昔年南家娇娇保护她,如今,也终于轮到她保护南娇娇一回。
真痛快!
她饮了一口茶,只觉今日的茶汤比往日更加甘甜。
她又望向周霆声:“周郎今后,可还会入仕为官?”
周霆声沉吟片刻,含笑摇了摇头:“我性子过于刚直,入朝为官不适合我。我更想办一所书院,也弄个夫子当当。培养栋梁之才,不也是在为国效力吗?就像季娘子那样。”
季蓁蓁笑笑,朝他举杯。
街头。
寒门子弟退下之后,萧弈睨向李家父女。
他把玩着蜜柚,似笑非笑:“十苦,欺君之罪,当如何?”
十苦挺了挺胸膛,故意提高声音:“欺君之罪,罪当问斩!”
时间过得好快,又是年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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