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免不了一场恶战。
不知怎的,南宝衣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下。
……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穿过荒山野岭,朝陈仓疾驰而来。
车厢里铺着软和的毯子,阿弱小脸皱巴着坐在角落,稚声道:“夫子,咱们还没到吗?”
霍夫子挑拨他和父皇的关系,简直坏极了。
他没拆穿霍夫子的谎言,故意假装相信他,霍夫子便说要带他去陈仓,还说在那里提前准备了陷阱和埋伏,他能叫父皇死于非命,然后扶持他登上皇位。
他害怕打草惊蛇,只得半被胁迫、半将计就计地跟着霍夫子来了陈仓。
霍夫子对这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
明明大雪封山,偏他能找到一条可以通行马车的小路,仿佛有人提前为他准备了这一条路似的。
霍启品着热茶,儒雅的脸上满是志在必得。
听见阿弱的质问,他放下茶盏挑开窗帘。
太白山近在眼前,他们已经到了陈仓郊外。
据他的心腹禀报,那座驿站已经被大雪完全封闭,南宝衣他们处于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状态,哪怕他不出手,他们迟早也会被活活饿死。
他眼底不禁掠过阴谋得逞的快感。
他又取下阿弱发髻上那顶象征皇太子身份的蟠龙小发冠,温声道:“微臣的计谋十分缜密,只是还需要太子殿下稍作配合。等到事成之后,殿下便是天下之主,一言九鼎,尊贵无匹。”
他把蟠龙小金冠交给了随从。
阿弱抿了抿小嘴,黑葡萄似的眼睛里藏满了灵光。
霍夫子,是打算拿他当人质。
却不知道威胁的是父皇,还是阿娘……
……
霍启的马车离开后不久,马蹄声疾驰而来。
一队精锐的马队,风驰电掣般出现在了风雪路上。
为首的年轻男人金冠束发革带军靴,背负一柄九尺陌刀,眉骨下压,狭长如刀的丹凤眼如鹰隼般盯着前方,薄唇扬起,尽是杀意。
萧随不肯说出霍家的秘密,天枢却打探得清清楚楚。
霍听鱼和霍启是兄妹关系,都出身于火族里的王室。
十二年前,大雍和北魏在塞外厮杀,火族是大雍的附属部落,却因为萧氏皇族的算计,来不及撤进长城之内,几乎全族都死在了长城之外。
从那以后,霍启兄妹就憎恨上了萧氏皇族。
这一次,他们是冲着他萧道衍来的。
长安耳目众多不方便下手,霍启便利用这一次陈仓大雪封山,劫持南娇娇和阿弱引他出现,好杀他解恨。
却不知,他们的族人死有余辜!
萧弈不知道霍启的所有计划是他一人所为还是有沈姜在背后推波助澜,然而他擅自牵扯进他的娇娇和小侄儿,他该死!
风霜雪霰扑面而来,宛如砾石般刺痛了萧弈的面颊。
他眯了眯眼,坐下的照夜玉狮子疾驰更快。
……
天色渐晚。
破落的旧殿里。
绛纱灯的光明明灭灭,容貌带着异族风情的少女安静地坐在灯下,低头拨弄五彩罗襦裙的系带。
有人推开殿门。
寒风灌了进来,她腕间的小金铃叮铃作响。
她抬头望去。
白衣胜雪的皇子,狐裘携裹着纷纷扬扬的雪砾,正提灯而来。
她声音轻如雪霰:“萧随……你每晚都来,唯独今晚迟到了。”
萧随掩上殿门。
他注视着少女:“霍启挟持皇太子,去了陈仓。你们的复仇,是她在背后策划的吗?”
晚安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