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迈进殿槛的脚,又收了回来。
他瞥向十言。
十言呆若木鸡。
天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板起俊脸,唤了总管过来询问:“这些美人从何而来?”
总管笑眯眯的:“乃是各地世家献上来的,裴大人不知如何处置,就给安排在了金雀台。陛下难得驾临,可要安排哪位美人侍寝?老奴这里还有文书画像呢!”
话音落地,就察觉到天子目光如刀,阴鸷可怕。
总管缩了缩脖子:“陛下可是哪里不满意?裴大人苦心孤诣,还特意提前为您遴选了一番,越往金雀台上走,里面住着的美人就越是娇艳动人,替您节省了很多时间呢,多有情趣呀!”
情趣……
萧弈怒极反笑,口吻不阴不阳:“裴子期如此周到,当真是很为朕考虑了。他既如此细致,就该去执掌花楼和教坊司。”
总管再迟钝,也察觉到天子不悦。
他连忙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萧弈沉着脸,转身就走:“找间干净的寝殿。”
他就那么走了。
满殿的美人面面相觑。
她们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盼到天子驾临,结果对方连正眼都没看她们一眼,这算个什么事儿?!
早就听说萧氏皇族不近女色,先帝甚至把世家硬塞进宫的美人都送去了冷宫,难道,她们也会沦落到孤单终老的下场?
可她们都是家族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贵女,背负着家族荣耀,怎么能沦落到那种下场?
她们不甘心!
几位美人对视一眼,忽然望向人群中最后面的一位少女:“薛姑娘是咱们所有人里面,生得最美的一位。今夜天子驾临,薛姑娘就不打算做点什么?薛姑娘若想爬上龙榻,我等定然倾力相助。”
宫灯影影绰绰,那位姓薛的少女果然容色窈窕,气度高贵。
益州薛家的嫡女,也是很高贵的出身了。
薛氏女轻笑一声:“我是世家千金,做不出爬龙榻那等下贱之事。诸位姐姐慢聊,妹妹告退。”
她腰背挺直,径直离去。
没能唆使她出头,众女情不自禁地暗暗咬牙。
……
已是子夜。
萧弈独自坐在偏殿里,虽然困乏至极却无法入眠。
他拧着眉注视窗外夜景,指腹轻轻摩挲那枚压胜钱。
天枢找不到南娇娇的踪迹。
说什么继承道家衣钵,说什么云游四海救死复生,那小姑娘娇娇气气,怎受得了民间疾苦?
几时能玩够呢?
几时能回家呢?
被他惦记的少女,此时正带着侍女呼呼大睡。
她做了梦,梦到和二哥哥在做羞耻的事。
她抱住身边的侍女,软软呢喃:“二哥哥……”
侍女被她活活闷醒,睡眼惺忪地把她挪回床榻深处。
自己也是样样俱能的女侍卫,不仅精通烹饪刺绣,还擅长刺杀医毒,却被摄政王送给了南姑娘,要她好好保护她。
可她总觉得,这南姑娘很不靠谱呢。
所谓的赌局,她看玄!
她得好好替南姑娘打算才是。
次日。
窗外传来鸟鸣。
南宝衣梳洗干净,盯着镜子里那张陌生而普通的容貌,颇有些顾影自怜:“我的美貌不见了……”
正呢喃自语,侍女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南姑娘,奴婢刚刚打听了一圈,陛下昨夜驾临金雀台,如今还没走,您赶紧去勾引他!”
在准备新书,接下来可能要一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