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笑了笑,又走上前向秦氏和陈知府行礼。
秦氏拉着她的手,喜爱得不行:“你父亲母亲身体可还好?我瞧着,你出去几天,倒是瘦了,叫人心疼。你知道我喜欢你,从小就把你当亲女儿看的。只可惜冠儿没福气,没能娶你进门……”
她毫不顾忌裴初初在场,只恨不能把裴初初的脸面踩到地上去。
裴初初丝毫不气怒。
她只觉可笑。
钟情的父亲是江南盐官。
这官职看似权力不大,实则富可流油。
陈家母女一直都很喜欢钟情,恨不能代替陈勉冠娶她进门,只是陈勉冠喜好美人,无法接受钟情过于平庸的相貌,因此不肯和钟家联姻。
可钟情却不肯罢休。
哪怕陈勉冠娶了妻,也仍旧三不五时地往陈府跑,隔三差五给陈家母女送各种贵重珠宝,讨好之意溢于言表,仿佛只等着陈勉冠休妻再娶。
面对秦氏的夸赞,钟情柔声:“裴姐姐还在场,伯母就别说这种话了……裴姐姐也是很好的姑娘,虽然不能在仕途上帮到勉冠哥哥,但她生得美,这世上谁不喜欢美人呢?”
虽是夸赞,实则却在贬低裴初初。
裴初初只觉可笑。
她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她,反而淡定地落座吃茶,想看看这群人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钟情全然把自己当成了府里的媳妇,殷勤地为秦氏斟茶:“您知道的,我家族长辈在长安做官,他这两天寄来信函,说是年后,我父亲就要被调往长安升做京官。到时候,恐怕我不能再继续侍奉伯母了。”
秦氏吃惊:“你父亲竟然要去长安做官?!”
长安的官,和地方官自然是不一样的。
哪怕只是长安的九品小官,可若是来到地方,那些地方官也得看他几分脸色,去长安做官,几乎是所有地方官的梦想。
陈勉冠也愣了愣。
他今年开始步入仕途,可仕途艰难,没有人引路,哪怕活到四五十岁,也仍旧只能止步地方……
早知道钟情的父亲如此有能耐……
他盯着钟情,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钟情察觉到他的视线,嫣然一笑,继续道:“我那位伯父还在信函里说,天子有意多选几位地方官进京,请朝臣们帮忙参考举荐。”
暗示意味十足的话语。
陈知府瞬间激动起来。
他搓了搓手,笑眯眯的:“钟情啊,我和你父亲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你看……”
“伯父何必见外?”钟情温顺地为他斟茶,“我一早就拜托过父亲了,更何况您本身两袖清风政绩斐然,定然能被选上的。等到了长安,咱们两家仍然做邻居,在官场上互相帮扶,多好呀?”
一番话,说得陈知府飘飘然。
陈勉冠也禁不住蠢蠢欲动,连望向钟情的眼神都温柔许多。
钟情笑靥如花,又转向裴初初:“对了,听说裴姐姐是从北方逃难来的,可认识北方什么达官显贵?”
见裴初初不说话,她立刻抱歉道:“是我不好,揭了裴姐姐的短。你不认识达官显贵也没关系,虽然帮不到勉冠哥哥,但也不必自卑。人嘛,总是各有长短的。说起来,我幼时也去过北方,还和明月公主一起用过膳。等将来到了长安,我引荐明月公主给你认识呀。”
裴初初:“……”
沉默半晌,她微笑:“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