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娇娇,还真是见钱眼开啊!
她应该改个小字,叫什么“娇娇”,叫“钱钱”才对。
“喝完了……”南宝衣苦得肝胆俱裂,只眼巴巴盯着那一沓厚厚的银票,“二哥哥……给我……银票……”
萧弈把银票给了她。
本欲离开,只是想到那封被撕碎的信,终究有些不甘心。
他道:“那封信……”
南宝衣一边数银票,一边眉开眼笑地回答:“二哥哥是不是很诧异,我最近怎么读了那么多书?因为天太冷了,我不愿出门,无事可做就只能读书。那副画也是我自己画的,虽然没画出二哥哥万分之一的美貌,但我觉得还是挺神似的……”
她叭叭地说着话,并没有提到萧弈的回信。
萧弈望了眼花窗。
莫非,南娇娇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信?
这个认知,令他莞尔。
郁结了半夜的不甘心,突然烟消云散。
一种轻松愉悦的情绪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是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他利落地翻身上榻。
南宝衣正数钱数得高兴,冷不防看见他上了自己的床,顿时吓得小脸苍白。
“二哥哥——”
“嘘。”
萧弈伸出食指,暧昧地抵在她的唇前。
他微笑:“地上凉,我在你的被窝里暖暖。”
南宝衣咬住唇瓣。
兄妹一场,她倒是不怎么忌讳。
只是……
权臣大人没有更换衣物,可见他今日没有洗澡。
就这么跑到她的被窝里,多脏啊……
萧弈挑眉:“你那是什么表情?”
南宝衣纠结:“二哥哥,要不,你还是回朝闻院吧?”
“更深雪重,外间路滑,我怕跌倒。”
南宝衣紧了紧自己的小花被,“可是,我只有一床被子呀……难道,你要跟我共用一床?”
“我不嫌弃的。”
“可是……可是我有点嫌弃你。二哥哥,你今日还没有洗澡吧?”
萧弈沉默。
南宝衣迟疑地望向他的脚,“恐怕,连脚也没洗?”
帐中气氛诡异。
长久的沉默过后,萧弈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屋。
南宝衣抱着小花被,有点想笑,又不大敢笑。
她嗅了嗅满屋药味儿。
明明嘴里还有些清苦,可她的心里却像是被蜜糖填满。
她很快乐,甚至快乐的想去雪地里打两个滚儿。
而这种快乐很特别。
不同于大哥哥给她带礼物时的快乐,也不同于参加表哥和姐姐婚礼时的快乐,这种快乐甜丝丝的,比世间最甜的蜜糖还要美。
她钻进被窝,怀里牢牢抱着萧弈留下来的那一沓银票。
二哥哥对她真好……
她安心地合上眼。
有权臣大人庇佑,她今夜定会无病无灾无梦。
雪还在落。
有的人睡了,有的人还醒着。
前院厢房,南胭站在屋檐下,小脸苍白消瘦。
她伸手触摸落雪,眼底深处漆黑无光。
——但愿程家得知姐姐没有丰厚的嫁妆,南府也不会如疼爱我那般疼爱你时,也依旧能善待姐姐。
南宝衣的话,这些天反复回响在耳畔,令她寝食难安。
侍女捧着手炉过来:“小姐,夜很深了,您怎么还不睡?若是着了凉,老爷和夫人都会心疼您的!”
“你听见了吗?”南胭轻声。
“听见什么?”
“万物生长的声音。”
侍女笑了:“小姐,如今正是寒冬,哪儿来的万物生长?”
“那些植物躲在地下深处,汲取着养分,蓄势待发,只等春暖花开时破土而出……”南胭微笑,“世间大多惊才绝艳之人,都在等待机会一鸣惊人。就像冬日里的植物,等一个春暖花开的时机。而如今,我要的时机,已经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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