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上挂着几盏仕女宫灯,散发出朦朦胧胧的光影。
名为花鹤令的几丛茶花,在早春的夜里悄然绽放,深红浅白,犹如美人初绽,风华袭人。
一只彩锦狮子,顶着绣球自远处而来。
他看见南娇娇站在树下,打扮得比往日都要娇美。
云髻精致,金梳步摇,如意项圈,裙裾轻曳,隐约露出镶嵌着明珠的绣花鞋。
黛青的远山眉笼着愁绪,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绯红的眼尾宛如晕开的桃花瓣,正一抽一抽地细弱哭泣。
是委屈极了的模样。
萧弈心尖弥漫开疼痛,绵绵密密犹如针扎。
是他怠慢小姑娘了。
他顶着狮子脑袋,玩闹般从背后撞了撞小姑娘。
“别闹……”
南宝衣不悦地跺了下绣花鞋。
于是他又撞了撞。
南宝衣回头。
庞大威武的狮子头,瞪着铜铃大的红眼睛,正得意地朝她晃来晃去。
她惊得尖叫一声,险些跌倒在地。
萧弈摘下头套,笑容恣意:“南娇娇,惊喜吗?”
南宝衣:“……”
只有惊,没有喜。
她咬住唇瓣,死死盯着萧弈。
权臣大人敛去素日里的冷峻矜贵,穿着满是彩色流苏的狮子衣,脚踩黑色袼褙布鞋,一手提着狮子头,一手夹着大绣球。
他金尊玉贵,从没有打扮得如此廉价过。
可是他站在花灯下,丹凤眼噙着浅浅的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温柔沉稳。
南宝衣原本已经止住了哭泣,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萧弈,又有些鼻尖发酸。
他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靖西侯,是搅动朝堂风云的权臣,手掌权势,高不可攀。
却也愿意为了她这小小的姑娘,扮成舞狮来哄她开心。
她泪水盈盈,朝他张开双手:“抱!”
萧弈莞尔:“手里拿着东西,抱不了。”
南宝衣想了想,主动扑进了他怀里。
她轻轻环住青年的腰身,小脸蹭着他的胸膛,嗓音软糯糯的:“我好喜欢二哥哥……”
萧弈呼吸微微停滞。
心底蔓延开酥酥麻麻的感受,像是春风吹过园林,无数小豆蔻悄然生长,逐渐占据了他的心扉。
他稳了稳心神,强压下那股子热血悸动。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她温软香甜,脸蛋嫩生生的,像极了糯米汤圆,真想咬一口尝尝味儿……
不等他继续遐想,南宝衣忽然仰起头,好奇问道:“二哥哥,你哪来的狮子套?”
萧弈眨了眨眼。
没好意思告诉她,他把那只小狮子揍了一顿,才抢来了这套行头。
他捧上狮子头,淡淡道:“刚刚打听了一圈,听说全府的小姑娘都揪到了狮子毛,唯有南娇娇没揪到。喏,这只狮子头,送你了。”
“送我?!”南宝衣惊喜地抱住。
狮子头上全是毛毛,她有大福气啊!
萧弈俯身凑到她耳畔,嗓音低哑撩人:“别家小姑娘有的,我们南娇娇,也一定要有……”
好像得了急性牙髓炎,啊啊啊,从下午到现在痛不欲生,然鹅我依然写完了八千字(求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