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吃着米饭。
这丫头不提他倒是忘了,她还没背诗。
他道:“用完午膳,把那本《乐府诗集》全部背完,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用晚膳。”
南宝衣:“……”
那本《乐府诗集》,得有三十多首诗呢!
她背到什么时候去!
总觉得,自己仿佛帮助权臣大人回忆起了不该回忆的东西。
碗里的乳鸽汤不再鲜美,她狰狞着小脸,“哦”了声。
萧弈又吃了一口米饭,心里那道坎终究过不去。
凭什么南娇娇是姐姐,他就是叔叔?
这不乱了辈分吗?
他正经问道:“我看起来,如何?”
南宝衣闷闷不乐:“二哥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雍容高雅笑里藏刀刀刀致命——”
啧,她好像说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她默默闭上嘴。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
南宝衣来到大书房,坐在西窗下背诗。
权臣大人不知去向,她背了两首诗,从袖袋里取出荷包和信封。
这是薛媚托她交给权臣大人的东西。
不知道他拿到手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知道,薛都督虽然忌惮萧弈,但也十分希望萧弈当他女婿。
至于薛媚,她定然是心仪权臣大人的。
权臣大人会给薛媚回信吗?
会把她送的荷包佩戴在腰间吗?
少女趴在小佛桌上,用指头轻轻戳着荷包,心里面十分别扭。
早春的风透着料峭寒意,不知是谁在树枝上挂了碎玉檐铃,发出清脆的泠泠撞击,平时听来十分悦耳,可是南宝衣听来却更添焦躁。
她心里明白,这两样东西,在回府前就应该交给权臣大人的。
但骨子里,却满是不情愿……
正揉着书纠结时,有人挑开珠帘。
她望去。
“呃……”
权臣大人穿着单薄的暗红色丝织上襦,衣领微微敞开,健硕的胸肌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
金簪松松垮垮地束着长发,容貌英俊,骨相流畅,犹如金相玉质。
他坐到圈椅上,长腿慵懒交叠,单手支颐,神情很是冷峻矜贵。
他睨着她,喉结微微滚动。
性感到爆!
南宝衣先是“呃”了一声,继而强烈怀疑,他被寒烟凉传染了!
她拧着小眉头嘀咕:“春天果然到了……动物们都已经开始准备交配。”
萧弈薄唇含笑:“哥哥好看吗?”
被喊成“叔叔”,他心里很不爽啊。
得向南娇娇证明,他举世难寻的年轻和美貌。
南宝衣不自然地避开视线,“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可是穿得这样清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勾搭什么人呢。”
萧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注意到小佛桌上的信封与荷包,他来了兴致,“那是什么?”
“不是给你的!”
南宝衣急忙搂到怀里。
半晌,面对萧弈淡淡的注视,她只得不情不愿地撒开手,“给你给你,都给你!”
萧弈接住她扔过来的信封和荷包。
信封是浅粉洒金的,还细细熏了花香。
他望向南宝衣。
少女做贼似的,急忙竖起诗集挡住小脸。
萧弈捏了捏信封,薄唇不觉噙起轻笑。
春天到了。
小姑娘,莫非是发现了对他的心意?
瞧瞧这信封,居然还是浅粉颜色的。
他看着躲在诗集后面的小姑娘,温声:“哥哥拆信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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