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珠把宁晚舟是煞孤星的情况讲了一遍,不以为意道:“我叫他看院门去了,不许他再踏进我的寝屋半步。”
南宝衣无言以对。
镇国公夫妇,知道他们已经为爱殉情了吗?
大雍帝后,知道他们已经丧生火海了吗?
二哥哥,知道他已经葬身鱼腹了吗?!
不过,堂堂大雍国公爷,沦落到给堂姐看院门……
想想还蛮解气。
南宝衣又提议道:“我听过几日,皇帝他们就会返回盛京城。等他们走了,我陪堂姐去寺庙祈福。”
“好的呀。”南宝珠充满了幻想,“你和大姐姐都有人疼,我呀,也想求求菩萨,赶紧帮我找一门婚事,最好明年就能嫁出去的那种,省得整日在家里听我娘教训叱骂……”
姐妹俩着私房话,在淅沥秋雨中渐渐入眠。
夜风有些凉。
侍女不在,南宝衣半梦半醒间下床关窗。
窗外一盏烛火明明灭灭。
有人擎着烛台定定站在窗外,火光从他下颌照向眉眼,背后是黢黑雨幕,鬼魅似的可怕。
南宝衣瞬间吓得睡意全无,几乎魂飞魄散!
认出是宁晚舟,她急忙压低声音怒骂:“公爷,你半夜不睡觉,专门站在这里吓人呢?!”
宁晚舟面无表情。
他望向帐幔垂落的拔步床,“不抱着她,睡不着。”
“你十二岁以前就没抱着她睡过,那会儿怎么不见你睡不着?你就作吧你。”南宝衣也是气,“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你今依旧欺骗珠珠,可珠珠她,绝不会喜欢一个屡次欺骗她的人!”
不知哪句话戳到了宁晚舟,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可怕。
那根本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眼神。
南宝衣有点儿怕他。
她匆匆掩上窗,直奔上榻。
夜风呼啸,吹灭了宁晚舟擎着的烛台。
闪电划过夜幕,照亮了他雪白的脸。
他在黑夜里呢喃自语:“姐姐是我的,她必须喜欢我。”
……
圣驾返回盛京城前夕。
南宝衣坐在书房西窗下,慢吞吞翻看书卷。
雕花木廊外秋阳正好,几丛金丝芙蓉开得烂漫。
她悄悄转过头,看见靖王妃捧着红漆托盘站在廊下,正笑吟吟地和权臣大人话。
她竖起耳朵。
“知道弈儿要处理蜀郡这边的事,等你处理完,再回盛京也不迟。我们弈儿是做大事的人,母亲不会耽误你的前程。”她笑得非常慈爱,“母亲还要回王府,告诉你父王你认祖归宗的好消息。王府的掌家权,也该拿回来了。”
南宝衣挑了挑眉。
听来听去的,她怎么觉得掌家权,才是靖王妃的重点?
靖王妃又道:“我会在王府里,给你准备起居的院落,会布置成你喜欢的模样。对了,这套衣裳,是我这两日亲手为你缝制的,你瞧瞧喜不喜欢。”
权臣大饶声音懒洋洋的,还十分虚伪:“‘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用心良苦,本世子真是欢喜呀。”
南宝珠忍不住咬住毛笔。
怕自己笑出声!
靖王妃却很吃这一套。
她笑道:“母亲希望过年之前,能看见你出现在王府。你什么都不用带,从内衫到外袍,从侍女到厮,母亲会为你准备好一牵”
“哦,那麻烦母亲也替我准备好聘礼。我琢磨着,等南家搬到盛京,就向娇娇下聘。世子下聘不是事,麻烦母亲准备得隆重些,聘礼什么的,起码不能少于一百二十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