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嫌弃我?”
萧弈握住她的右手。
刚刚扇了宫女一巴掌,姑娘的手掌心红红的,叫他心疼。
“哪儿敢嫌弃我们娇娇?”他吻了吻她的掌心,“若是看那宫女不顺眼,随便找个借口,杀了也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手红成这样,叫哥哥心疼。”
南宝衣看着他。
宫灯明亮。
他的丹凤眼中透着缱绻深情,不似作假。
她问道:“二哥哥当真不嫌弃我粗鲁?”
寻常官家嫡女,可不会随便扇人巴掌。
萧弈微微一笑。
他倾身凑到南宝衣耳畔,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朵,嗓音低哑撩人:“我就爱娇娇这泼辣劲儿……想来今后床笫之间,你我大约能势均力敌,有来有往……”
床笫之间,势均力淡…
南宝衣白嫩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浅粉,又洇开深红。
她咬住唇瓣,绣帕被扯得几乎变形。
这话题,没法儿聊下去了!
萧弈垂眸,看着她紧张咬唇的模样,伸手揉开她的唇。
他温声:“别咬了,再咬,娇娇的牡丹红口脂,要花掉了。这样好看的颜色,花掉了多可惜?”
他还没来得及亲呢。
南宝衣声如蚊蚋:“那你不许再调笑我。”
“好的呀。”
轿辇一路往承乐殿而去。
南宝衣呼吸着清寒的空气,刚刚的羞耻感渐渐消失不见。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快出宫巷时,萧弈忽然正儿八经地指着一个行礼的宫女,“南娇娇,我觉得她好像在勾我,你要不要打她?”
南宝衣:“……”
“那个,那个宫女也在勾我!”
南宝衣:“……”
萧弈看着她涨红的脸,薄唇轻松扬起。
他就喜欢南娇娇为他吃醋的样子,更喜欢把弄她得害羞的样子。
南宝衣捣了他一拳。
她还记得刚遇见权臣大人时,他是多么正经高冷的一个人。
没想到好看的皮囊底下,居然藏着一颗风骚的心!
她简直怀疑,这厮是不是很早就开始觊觎她了!
轿辇停在汉白玉台阶下。
南宝衣被萧弈牵着,拾阶而上。
她仰头,彩漆宝殿灯火明光。
端庄的礼乐声,热闹的觥筹交错声,起伏的嬉笑声,汇聚成宫廷里特有的靡靡之音,昭示着一个王朝的繁盛与太平。
她与萧弈出现在殿槛外。
内侍拖长了音调,尖声唱喏:
“靖王世子到、宝仪郡主到——”
殿中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皇帝和他的妃嫔,自上座抬眸。
分列大殿两侧的世家权贵及其家眷,跟着侧头望来。
繁复精致的宫裙,轻拂过高高的红漆殿槛。
那妆容盛大的少女,姿容犹如锦城芙蓉,娇贵秾艳,仪态万方,踏进殿槛的刹那,犹如一盏明珠宫灯,亮晶晶的丹凤眼,将整座宝殿都照得光辉烂漫。
令人为之倾倒。
姜贵妃眯了眯眼。
她朝殿前的内侍使了个眼色。
半碗油,被悄然泼到大理石地砖上。
南宝衣缀着珍珠的绣花鞋,稳稳踏过油渍。
她始终脊背挺直、目不斜视,她走得那么稳,仪态比在场任何一位贵女都要出色,仿佛生来就该是九重宫阙里的娇花。
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视过殿中众人。
许多人,都是熟面孔。
牡丹红唇瓣微微弯起。
盛京皇宫……
她再一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