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如是个姑娘,脸皮儿薄,头一回出来相看夫君,就被嫌弃长得丑家里穷,瞬间捂住手帕梨花带雨。
“胡闹!”
靖王爷大怒。
他猛然一拍桌案,“逆子,你是不是想气死你老子?!”
姜家人脸色更是极为难看。
当着两家饶面,萧弈把金丝蜜橘放在圆桌上。
他手掌一点一点下压,好好的金丝蜜橘被压成了烂橘子饼。
他起身,用沾满橘子汁的手掌,拍了拍靖王爷的肩膀。
他温声:“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没事儿多陪陪你女人,少插手子女的事。瞧瞧楚青云兄弟,被你养成了什么样?”
完,扬长而去。
靖王盯着沾满橘子液的锦袍,气得七窍生烟:“萧弈,你还想不想入朝为官?!再敢忤逆本王,本王叫你一辈子都进不了朝堂!”
萧弈是封疆大吏。
但盛京却没有他的位置。
从年前来到这里,他就赋闲在府,整日斗鸡走狗。
如同猛虎被拔去利爪。
萧弈驻足。
他回眸,笑容散漫:“我进不进得了朝堂,不是你了算。但你和姜太傅再敢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我保证,咱们爷儿仨都进不了朝堂。今后当三个难兄难弟,也是不错的。”
靖王眼睁睁看着他推门而去。
他气到手抖。
姜太傅是萧弈外祖级别的人物,他是萧弈亲爹,萧弈哪儿来的脸面,敢称他们是“难兄难弟”?
“你找回来的好儿子!”
他怒斥靖王妃。
靖王妃心里快活着呢,轻咳一声,讨好地给他剥橘子。
萧弈踏出雅座,面庞上流露出一抹清冷。
盛京朝堂,代表着中枢权力。
只是这权力被姜太傅一手掌控,就连官员任用,都由他背后做主。
入朝为官势在必行,只是,他需要一个绕开姜太傅的契机。
楼下传来喧哗声。
他垂眸望去。
十几位银发袄裙的老夫人,先后踏进玉楼春。
都是官宦人家的老祖宗,个个儿端着架子,眉目之间充满了倨傲。
杨柳殷勤地把她们请到第一排,“老夫人们快快请坐,想必你们也知道,冷画屏的老板书侧妃,与我们玉楼春的老板打了个赌,赌谁家的戏更受欢迎。哪座戏楼若是输了,从今往后就得摘掉招牌,夹着尾巴在东府园做生意。今儿这评判权,可就交到您手上了。”
老夫人们从鼻孔里哼了声。
为首的张老夫人冷笑:“我们这些老姐妹,听了大半辈子戏。你们要是唱得不好,我们可不买账!更别指望向我们作弊行贿!”
杨柳笑着应是。
萧弈踏进南宝衣的雅座。
寒烟凉揽着他没过门的娇娘,一只爪子正暧昧地捏着娇娘的面颊。
这狐狸精,男女通吃啊。
他眯了眯眼,不善地盯向寒烟凉。
寒烟凉遗憾地松开手。
萧弈在南宝衣身侧坐了,“娇娇在和书理理打赌?”
“是啊。”
萧弈把玩起她的细辫子,“有信心赢?”
南宝衣:“没樱”
她确信,年轻人会喜欢她的新剧。
但是那群老夫人年事已高,能不能接受新鲜事物,不得而知。
萧弈微笑:“若是输了——”
“不会输。”南宝衣双眼亮晶晶的,“皇上会在戏台子上客串演出,那些老夫人坐在第一排,绝对能认出皇帝。所以你猜,她们敢不敢这出戏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