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去了。”南宝衣垂着眼帘,指尖轻轻绕弄绣线,“他过府下聘,我出去见他,像什么话?”
“事到临头,你害什么羞啊!”
南宝珠嫌弃地嚷嚷,拽住南宝衣的手,硬生生把她拖出了寝屋。
南府宽敞。
可即便如此,萧弈送来的聘礼也硬生生堆满了半座府邸。
管家目不暇接、人手短缺,只得把南家商铺里的账房先生们都请了回来,帮忙核对聘礼礼单和账目。
南宝珠拖着南宝衣穿廊过院,忍不住连连惊叹。
南宝衣同样惊诧。
这些宝物,似乎来自卫国宝藏。
二哥哥,竟然把一整个卫国宝藏,送到了她的府里……
终于来到松鹤院正厅。
姐妹俩躲在槅扇外,悄悄探出半张脸儿张望。
长辈们端坐着,祖母面容严肃端庄,只是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显然是对萧弈的聘礼感到满意。
其他长辈时而议论,时而低笑,显然也很满意。
南宝衣望向萧弈。
权臣大人今日特意打扮过,看起来格外英俊昳丽。
他端坐喝茶,带来的姜岁寒和一位全福夫人,喜气洋洋地与南家众人攀谈,有条不紊地回答着各种问题,显然是有备而来。
正热闹着,祖母瞧见了她。
端严的面庞上流露出笑容,她招手道:“娇娇,过来!”
她来不及躲起来,众人的视线都望了来。
权臣大人也在看她。
南宝衣脸颊红透,就连粉颈也一并红了。
她垂着头踏进门槛,娇娇气气地行了个万福礼。
老夫人指着她笑道:“瞧瞧,我们娇娇儿,这是害臊了!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能害臊啊!”
厅中响起和善的轻笑。
南宝衣盯着绣花鞋尖,听着那些笑声,羞得恨不能钻进地底下去。
她能察觉到,权臣大人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似笑非笑,带着一贯的散漫。
却叫她脸颊发烫。
正要快步离开,偏偏二伯母不肯放过她。
她爽快笑道:“来都来了,还不去给世子殿下见个礼?人家今日,可是给了娇娇好大的排场!”
南宝衣咬唇,余光偷偷瞄向萧弈。
对方坐在圈椅上,果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迟疑片刻,只得矜持上前,在萧弈跟前站定,双手交叠在侧腰,行了个漂亮的万福礼,“二哥哥——”
唤出称呼,却觉得不妥。
她软软地改口道:“世子殿下万福金安。”
萧弈看着行礼的她。
当初青涩稚嫩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待字闺中的少女。
胭脂红的襦裙,把她的小脸衬托的娇艳欲滴。
细白双手交叠在腰侧,那根青葱似的尾指依旧翘起,与小时候一样娇气矜贵。
这就是他要迎娶的姑娘。
想保护她。
想让她一辈子,都是娇气矜贵的小姑娘。
他的脑海中,悄然浮现出陈年旧事。
那时他还年幼,还只是锦官城南家,一个不受宠的养子。
那时,三房的夫人,也就是南娇娇的娘亲尚还在世。
那时,南帽帽更喜欢住在外室家中,因此三婶婶在府里常常有大片闲暇光阴,每日刺绣读书,散步赏花。
那年他才五岁,趁着春光烂漫,偷偷躲在后花园读书,却因为看不懂书上那些复杂的字儿,又没有夫子为他启蒙,急得抹眼泪。
花丛后面传来温和的轻笑。
他回头,瞧见三婶婶信步而来。
她摸着他的脑袋,温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认不得字就掉眼泪,今后遇见大风大浪,可要怎么办?”
一直有读者宝宝问,娇娇刁蛮为什么二哥哥前世还会喜欢她,要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