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
复杂地望一眼南胭。
这女人,变脸跟翻书似的。
“娘亲?”南景冷笑,“你也有脸跟我提娘亲?你在她死后不到三天,就跟着男人参加宴会,你也有脸提她?南胭,你我早已没有兄妹情谊,各自保重吧。”
他催着骏马离开。
南宝衣看着南胭气急败坏的样子,幸灾乐祸:“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当初害了你亲哥哥?”
“你闭嘴!”
“偏不。”
“南宝衣,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你们这种兄弟姐妹!”
“谁不是呢?”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一刻钟的嘴。
正吵得厉害,掌管死囚的几名狱卒骑马赶来。
他们拿布团塞进囚徒的嘴里,不给他们说话求救的机会。
南胭大怒:“本宫是皇妃!拿开你们的脏手!”
狱卒们只是笑。
“皇妃有什么用,到了这种地方,就算您是皇后,也一样要落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南宝衣算是看出来了。
林场这边的狱卒,也是英王楚怀修的人。
远处传来铺天盖地的鼓声,马蹄声响彻四野,大约是狩猎的权贵们朝这边疾驰而来。
死囚们吓坏了,在狱卒的催促下,奋不顾身地奔跑逃命。
南宝衣还算镇定,带着南胭往容易躲藏的密林跑去。
四野无人。
两人靠在大树下,合作取出了彼此嘴里的布团。
南胭喘息得厉害:“南景好大的胆子,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等回了营地,我定要向皇上告发他!”
“他不是蠢人,既然做了这种事,就不可能给你留下告发的证据。”南宝衣握着一根小发钗,抓紧时间替南胭撬开腕间黑铁枷锁,“我看,咱们这次是杀不成姜贵妃了,还是先想办法回营地为妙。”
南胭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如此。
“咔哒”一声响,南宝衣撬开了枷锁。
南胭活动了一下手腕,好奇:“你何时学会撬锁的?”
南宝衣弯了弯唇。
她的琴棋书画,都是二哥哥教的。
就连撬锁这种小技能,也是从二哥哥那里学的。
南胭拿过她手里的小发钗,照葫芦画瓢帮她撬锁。
余光瞥见她脸上的笑容时,她心里犹如明镜,立刻就明白了。
她淡淡道:“我听说,你这段日子和萧弈闹翻了。南宝衣,别怪我没提醒你,男人的宠爱终究是一时的,唯有自己强大,才能避免沦为下堂妇的命运。”
南宝衣诧异地看着她。
这同父异母的姐姐,容貌清丽纤弱,体态自成风流,像是戏折子里能作掌上舞的汉宫飞燕。
从外室之女到南府庶女,从程家贵妾到青楼花娘,从深宫弃妃到三品充容,南胭半生走来不可谓不坎坷。
她野心勃勃而手段狠辣,她始终在为了更高的地位而努力。
莫名的,南宝衣竟对她生出一丝钦佩。
南胭学东西很快,摸索了半刻钟的时间,就撬开了南宝衣的枷锁。
姐妹俩朝营地方向走,走了一段路,林子里响起马蹄声。
两人望去,疾驰而来的男人白衣胜雪,姿容清贵,一双桃花眼潋滟着无边凉薄,正是沈议潮。
南宝衣惊喜招手:“沈公子——”
话音未落,就看见沈议潮朝自己拈弓搭箭。
她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