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揭我短!”
南宝衣恼怒。
他把她幼时的糗事都告诉皇嫂嫂,如今又说她五谷不分四体不勤,难道他就四体勤快了吗?!
她握着竹筷,认真地望向温彤,开始揭萧弈的短:“皇嫂嫂你不知道,二哥哥他小时候十分的坏,府里没有人喜欢他。他在书院读书,可是他一个朋友也交不到,人家都不稀罕跟他玩!”
萧弈嗤笑:“娇娇幼时就不坏吗?是谁逼迫我当你踩脚凳的?”
“二哥哥更加恶劣,我刚踩到你背上,你就故意站起身,害我摔了跟头!”
“娇娇幼时曾烧了我所有的藏书。”
“那是因为你笑话我大字不识!”
“是娇娇先笑话我,读再多的书,也仍旧是个废物,我才嘲笑你大字不识。”
“你——”
两人说着说着,竟然争了起来。
温彤觉得十分有趣儿,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眼看着娇娇要哭了,小郎终于止住话头,好声好气地哄她,却没想到小姑娘只是假哭,他稍微示弱,她便得意地翘起了尾巴。
小郎和娇娇势均力敌。
想来他们今后的日子,定然能过得有滋有味。
温彤饮了半盏清水,含笑望向窗外。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她与阿宁,也曾有过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日子。
她有些想念她的夫君了。
用罢膳食,南宝衣和萧弈要回屋。
温彤叮嘱萧弈道:“接下来是三日回门,回门的礼物要提前准备好,不可以太轻率单薄,让亲家觉得咱们不重视他们娇养的姑娘。”
萧弈颔首。
然而他又没有娶亲的经验,他怎么知道回门礼要准备些什么。
南宝衣自告奋勇,要亲自准备回门的礼物。
皇嫂嫂说不可太轻率单薄,她去库房挑了好些贵重人参、红珊瑚摆件、羊脂玉宝瓶等宝贝,打算当做回门礼。
她坐在西窗下写礼单。
桂嬷嬷端着茶托进来,瞄了几眼礼单,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世子妃,不是老奴多嘴,您这是要搬空靖王府吗?知道的晓得您这是回门的礼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娘家没钱,拿靖王府的东西补贴您娘家呢!”
她是靖王妃送到南宝衣身边的嬷嬷。
南宝衣瞧见她就烦。
她捏着毛笔,质问:“朝夕院,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桂嬷嬷放下茶托,振振有词:“你我说了都不算,这王府,是王妃娘娘说了算。世子妃,您已是靖王府的人,回门礼怎么送,您应该去请教王妃娘娘。”
南宝衣气笑了。
她道:“我拿自己嫁妆里的东西当回门礼,还需要请教王妃?桂嬷嬷,世子娶我,排场豪奢盛大,他已是倾家荡产,一无所有。目前朝夕院里的一应开销,都是在用我的嫁妆,就连你的月钱,也是从我嫁妆里出的。”
她母亲是宋家大小姐,留给她的嫁妆本来就多。
再加上祖母把萧弈的聘礼全部放进了她的嫁妆里,又添了无数金元宝,她的嫁妆加起来几乎可以买下十几座城池。
桂嬷嬷一愣。
世子娶亲的排场,她是看在眼里的。
没想到,世子爷竟然是倾家荡产搞出那么大排场的!
她复杂地瞄一眼萧弈。
他正跪坐在矮案对面翻看游记。
似乎是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地抬高书页,显然是为花媳妇嫁妆养家而感到羞耻。
这世子爷,也是光风霁月位高权重的男儿。
没想到,竟然要靠世子妃养着!
桂嬷嬷觉得自己又可以出门八卦了。
南宝衣提笔舔墨。
她从容不迫地看向桂嬷嬷:“桂嬷嬷,你现在告诉我,朝夕院,是我说了算,还是王妃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