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明光。
萧弈的丹凤眼漆黑深沉,有着在外人面前所不曾有的无奈。
南宝衣心情复杂。
二哥哥待她极好,除了在床笫之事上霸道了些,平日里还是很爱护她的,凡是她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想方设法替她弄回来,她被靖王妃和姜侧妃为难时,他也总会护着她。
二哥哥真心待她,她确实不该撒谎骗他……
她轻轻挽住男人的手臂。
她低声道:“我告诉哥哥实情,你不许生气。”
萧弈颔首,声音缓和些许:“不生气。”
他的娇娇乖巧温顺,他怎么会生气呢?
南宝衣鼓起勇气,小脸浮红:“我,我在闻花泉泡澡时,不小心睡了过去,然后我的衣裙被人偷了,醒来的时候,顾崇山在亲我——”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萧弈的脸色,倏然阴沉。
他转身,大步朝屋外而去。
南宝衣慌得什么似的,急忙惊恐地抱住他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气不许他走:“你去哪儿呀!说好了不生气,你不许去找顾崇山麻烦!若是给别人知道,会笑话我的!”
这年头,名节大于天。
若是给别人知道,靖王世子妃在泡澡时被九千岁亲了,无论她是不是自愿,她余生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萧弈恶狠狠闭了闭眼。
看在顾崇山是个太监的份上,他耐着心,转身看她:“亲完之后呢?”
南宝衣实诚:“之后他把官袍留给我,就走了。”
虽然没发生什么,可萧弈仍旧怒火中烧。
一想到他娇养的世子妃,被别的男人亲了,甚至还穿着别的男人的衣袍,他就恨不能要顾崇山的命!
顾崇山一个死太监,也好意思惦记别人家娘子!
想女人到花楼找去,为何要惦记别人家明媒正娶的娘子?!
他撩袍落座,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地把玩压胜钱。
南宝衣惴惴不安地站在旁边,不时抬眸看他一眼。
过了很久,萧弈沉声:“十言。”
十言迅速从屋外进来,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萧弈抬眸,唇畔笑容恶劣邪肆:“走一趟皇宫西厂,把顾崇山的‘宝贝’拿过来。”
太监净身之后,那东西并不会随意丢弃,而是密封后放进小罐子保存,并挂在房屋正梁上,称之为“宝贝”。
太监升职时,宫廷会对罐子进行验看。
太监死后,则将罐子里的东西取出来,重新缝合到他们的躯体上,确保他们下葬时,是完整的男子之身。
十言拱手,立刻去办事了。
南宝衣更加不安。
她瞅一眼萧弈,小声道:“二哥哥,你想干嘛呀?”
萧弈不想与她谈论顾崇山。
他把她抱到怀里,问道:“他亲了你哪儿?”
南宝衣垂着睫毛,怯生生指了指自己的眉眼和脸颊。
萧弈拿了帕子,仔细替她揩拭小脸,揩拭完,又亲了亲她的小脸。
南宝衣始终不敢直视他。
萧弈问道:“我没有对娇娇发脾气,是不是?”
南宝衣点点头。
萧弈捧着她的小脸,耐心地哄她:“所以,今后娇娇若是再被人欺负,一定要与我说,好不好?不要欺骗我。”
南宝衣鼻尖发酸。
她嫁的权臣大人,真是个霸道又温柔的男人啊!
她环住萧弈的脖颈,忽然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恰在这时,余味惊恐地拿着书信闯进来:“主子,有人射了羽箭到廊柱上,羽箭串着一封信,信上说世子妃被他们绑架了,让您独自带着赎金去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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