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添油加醋的,大到为萧弈上刀山下火海,小到萧弈吃菜偏咸而她口味偏淡,都给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有一次他从外面办案回来,竟然也不沐身,直接就睡了。穿了一天的袜子,满是臭汗,竟然扔在了我最宝贵的一条碧丝花笼裙上!第二天我的花笼裙都是汗臭味儿!”
南宝衣控诉得十分起劲。
顾慑眼见着萧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想打断她,可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终于数落完萧弈的不是,南宝衣轻轻吁了口气。
顾慑拼命朝她使眼色,急得快要变成斗鸡眼。
南宝衣终于察觉到不妥。
她茫然回眸。
萧弈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
他原本走出了玉楼春,想想还是需要听南娇娇解释一番,所以又折返登楼,没料到,竟然让他听见了小姑娘的真心话。
那次袜子事件,并不是他故意的。
他办了一起拐卖稚童案,在外奔波三天三夜,几乎二十个时辰没合眼,回来倒头就睡了,并不是故意把袜子放在她新裙子上的,偏她记仇记这么久……
见小姑娘终于注意到他,他突然很温柔地笑了笑。
他道:“嫁给我,当真是委屈娇娇了。”
说完,沉下脸,转身就往楼梯走。
南宝衣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
她也就是一时倾诉上瘾,并不是真心要数落他的不是。
她急忙追上去:“不委屈、不委屈,二哥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嘶!”
少女脚下一滑,狼狈地跌倒在地。
可是萧弈并没有回头。
南宝衣看见他没回头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他真的生气了。
她不自觉地抓紧裙裾。
今夜所为,如同打赌。
若能赌赢,就能为二哥哥的仕途锦上添花,也能让祖母延年益寿。
可是……
她到底太过贪心。
顾慑把她扶起来:“靖王真是个可怕的人,南姑娘你好厉害,居然能和这么可怕的人结为夫妇。”
荷叶赞成地点点头。
她每次和王爷说话时,双腿都在发软,总觉得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拉出去打死,可是她家姑娘却敢拿着毛笔在王爷的脸上画猫胡须!
被他俩敬佩的南宝衣,却失落不已。
萧弈那么生气,她如今是不敢回靖王府的。
顾慑见她情绪低落,提议道:“我唱曲儿给你解闷吧?”
南宝衣靠在扶栏上,把玩着袖角,淡淡道:“你若真爱唱曲儿,就去戏台子上唱啊,现成的戏台子搭在那里,又有现成的观众……”
她只是随口一说。
顾慑却起了心思。
少年望向雅座里的那套精致戏服,满眼欢喜。
半个时辰后。
南宝衣坐在楼上喝茶,听见荷叶激动道:“王妃,您快看楼下!北魏的太子殿下,他竟然真的登台了!”
观众席那边也传来惊艳的骚动。
南宝衣望去。
顾慑脚踩彩鞋,身穿贵妃宫裙戏服,头戴点翠珍珠凤冠,本就底子好的面庞上涂了青衣花旦的油彩,眼尾入鬓,眼波流转,红唇秾艳,身段高挑,在戏台子上一甩宽袖,步态和身姿当真是古雅雍容!
乐起。
少年开腔。
他的戏腔珠圆玉润,令人耳目一新。
然而,一句还没唱完——
雅座里突然起了混乱。
侍女们簇拥着一位美貌动人的贵妇人,匆匆下楼。
那贵妇人黑着脸,拎着裙裾登台,当着上百名观众的面,直接给了顾慑一巴掌!
“顾慑,你还有没有一国太子的尊严?!”
她厉声。
还有一章,没写完,大家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