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又称赞道:“娘娘昨夜和今晨才用过南宝衣给的珍珠膏,这才一天一夜的功夫,肌肤就通透白腻些许。娘娘也会成为美人的。”
“是吗?”
宋柔抬手抚了抚面颊。
正说着话,程载惜带着宫人们匆匆赶来。
她双颊还红肿着,却依旧努力地画了很精致的妆容,温声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听说皇上受伤,特意赶来探望。”
“皇上刚睡下,探望就不必了。”
宋柔冷淡。
程载惜暗暗撇嘴,显然不满自己被拒之门外。
宋柔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忽然道:“是南宝衣刺伤陛下的。”
“南宝衣?”
“本宫把她关进了藏经阁,让她好好反省。如果程妹妹有时间,不妨带几个嬷嬷去藏经阁,好生‘教导’她,何为礼仪尊卑。”
程载惜愣了愣,很快回过味儿来。
皇后娘娘,这是要借她之手,教训南宝衣呢。
她窃喜,面上却故作迟疑:“臣妾对宫规不大熟悉,万一失了分寸……”
“人不死,就好。”
程载惜狂喜,连忙福身称是。
当晚,她便特意挑了六七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大摇大摆地进了藏经阁。
危楼高百尺。
她仰头注视着藏经阁顶楼的灯火,忍不住面露狠色:“南宝衣,你也有落入我手里的这天……哥哥的仇,父亲的仇,我今晚便要报在你身上!”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红肿,吩咐道:“你们先上去,本宫补个妆先。”
她得遮掩一下脸上的指印,她可不想被南宝衣那贱人笑话。
嬷嬷们登上了藏经阁。
程载惜站在游廊里,从怀里取出掌镜和脂粉,借着宫灯的光,仔细往脸上补妆。
一道纤细的人影,悄然出现在游廊的阴影之中。
来人身穿淡粉宫裙,容貌妩媚秀丽,眉梢眼角染着浅浅的阴翳和戾气,正是南胭。
她手里握着一把刀。
好歹在皇宫当了那么久的充容,这宫中,也不是没有她的耳目。
得知宋柔指使程载惜来对付南宝衣,她便偷偷跟了过来。
程载惜的命是她的,南宝衣的命也是,别人碰都不能碰。
绣花鞋踏过地砖,悄无声息地走向补妆的程载惜。
程载惜补好了妆容,仔细照了照掌镜,觉得脸上的巴掌印终于不再那么明显,正要收好掌镜和脂粉,却看见镜子里倒映出一双阴冷杏眼。
她吓了一跳,刚要尖叫,就被南胭从背后死死捂住嘴。
南胭将她压在廊柱上,刀尖紧紧抵着她的后腰,俯首靠近她的耳后,压低声音道:“程载惜,我昨日才说过,南宝衣的命是我的,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程载惜吓得俏脸苍白。
她丝毫不敢动弹,睁圆了眼睛,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呵……”南胭唇瓣抵着她的耳朵,从喉管里发出的笑声又低又邪,“我知道你说不了话,反正我能说就够了。”
刀尖碾着程载惜的后腰,漫不经心地转了转。
程载惜双腿发软,魂都要吓出来了,只能努力转过头,用含泪的眼睛来乞求南胭放过她。
南胭关切:“你怕我杀了你?”
程载惜拼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