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胭后面的话,便都说不出口了。
她紧紧捏着双拳:“昨夜,你和这个人……”
“姐姐找了大司徒的嫡长子,我如何不能找别的郎君?”南宝衣径直走向衣橱,“姐姐要住进大司徒府,我如何不能住进别人家里?”
她侧颜清寒,仍旧是在赌气。
南胭把她拉过来。
南宝衣被迫转身。
南胭朝她脸上就是一巴掌!
南宝衣懵了。
她捂住通红的面颊,泪水瞬间涌出:“你打我?!”
南胭指着萧弈,厉声:“他叫什么名字,家世如何,前程如何,你都弄明白了吗?!没弄明白,也敢跟他走?!你就不怕被他卖了?!穿戴寻常,一看就不是富贵人家出身。你跟着他,能落到什么好?!”
南宝衣猛然推开她。
南胭撞到博古架上,疼得直咬牙:“你疯了是不是?!”
“是你先不要我的!”南宝衣愤怒,“我跟着他落不到好,难道你给人做小妾,就能落到好吗?真正论起来,我起码比你强,这个鸭子——这个郎君,他是我的夫君,他知道我的一切!”
“夫君?!”
南胭不信地盯向萧弈。
萧弈负手而立,眉目冷峻,正拨弄腕间的压胜钱。
南胭立刻冷笑:“我不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萧弈冷淡开口:“你叫南胭,是外室的女儿。世上,没有人爱你。”
简单的两句话,却令南胭如坠冰窖。
她不知道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但这个男人竟然认识她。
他面色从容,声音淡漠,显然没有撒谎。
他说世上没有人爱她。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生得美艳,又能歌善舞,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人爱她?
至少,至少娇娇是爱她的……
也不知怎的,她心中很是慌乱。
像是为了印证有人爱她,她急切地望向南宝衣。
萧弈不喜南胭。
这个女人,曾经带给娇娇多少伤害?
他不可能继续放任她们姐妹“相亲相爱”。
他淡淡道:“不必看她。你和南娇娇,从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她不爱你,这世上,没有人爱你。”
南宝衣愣住。
显然也没料到,从前她和姐姐,竟然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南胭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像是倏然折断。
无边羞怒浮上心头,她脸颊滚烫,浑身轻颤。
良久,像是为了维护颜面,她盯向南宝衣,冷笑:“没有人爱我,又如何?我自己爱我自己,就足够了。在一起,原也不过是为了互相帮衬,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哪来的什么姐妹情深?
“说得好听是各自找了郎君,其实不过是各奔前程罢了。你走吧,跟这个人走吧。反正,过两日我也要嫁进大司徒府。你我的情意,就此恩断义绝。”
她说完这番狠话,主动帮南宝衣收拾起行李。
南宝衣还愣在原地时,南胭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她的衣裙,把包袱重重塞她怀里,低垂着睫毛,哑声骂道:“快滚!”
南宝衣抱着包袱。
想说些什么,却被南胭使劲儿推了出去。
南胭重重关上门。
她靠在门后,慢慢蹲到地上,将小脸埋进臂弯。
泪水悄无声息地淌落,逐渐打湿了衣裙。
她抬起手背,面无表情地擦去。
她盯着虚空,挂着满脸泪珠,努力弯了弯唇瓣。
反正没有人爱她……
她哭给谁看?
没有人爱她,再如何艰难,也不过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南胭站起身,收拾了一个包袱。
她径直推门离去。
……
南宝衣抱着包袱,跟在萧弈身后,穿过游廊。
因为心不在焉,她拐过游廊时撞到了廊柱上。
包袱掉落在地,散落的不只是她的衣裙,还有两千两银票。
南宝衣愣住。
这些银票……
啊啊啊
抽几个红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