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着项圈,却发现怎么都拽不下来。
跑到妆镜台前,这项圈是纯金打造,雕工精致细腻,挂着一只精巧的长命锁,锁上雕琢了秋海棠图案,和萧弈腕上戴着的金钏是一对儿,好看得很,料想价值不菲——
这不是重点!单身
南宝衣暴跳如雷:“你给我摘下来!”
萧弈面容平静:“你是我的。”
他挽袖,给南宝衣看她腕间的金手钏。
他指着上面雕刻的小字:“弈生衣世。”
南宝衣默了默。
她对着铜镜翻开长命锁,瞧见金锁背面也雕刻着这四个隶书小字。
她咬牙:“不害臊,谁要跟你一生一世?”
萧弈漫不经心地行至她跟前:“你爱极了权势和荣华,嫁给寻常百姓,你能甘心?当今世上,能满足你虚荣心的男人,只有我。”
他俯身,捏住她的双颊。
目光下移,落在她嫣红饱满的唇瓣上。
他喉结滚动,凤眼多出几分深沉欲念。
南宝衣却很恼怒。
这厮当着众人的面,数落她才疏学浅。
如今私底下,又数落她虚荣浅薄……
她跳起来,去挠萧弈的脸:“我怎么虚荣了?!只要我喜欢,哪怕对方是个小马夫,我也乐意嫁!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哪怕我将来嫁给马夫,哪怕我将来嫁不出去,我也绝不和你萧道衍过日子!”
小姑娘像只野猫。
萧弈被她挠得节节败退。
终于制住她时,他的脸和脖子上全是血痕。
萧弈脸色难看,却没敢再碰炸毛的南宝衣。
他拂袖,黑着脸往屋外走:“以后有事,你别求我。”
“呸,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求你!你以后别翻墙来找我才好!”
南宝衣抄起金步摇,狠狠砸萧弈后背上。
萧弈走得更快了。
踏出楼阁,看见拎着野鸡拔毛的尉迟北辰,他嘲讽般冷笑一声,快步与他错身而过。
穿过树林,他沿着青石台阶下山。
却在山腰的转角处,遇见了一品红。
三十出头的道士,道袍纱冠,眉心一点朱砂痣。
他笑眯眯的:“吃瘪了?”
萧弈对他视而不见。
一品红跟着他往山下走:“今日濛山书院论辩,你得罪了一众世家,连以季白为首的寒门子弟,都对你没有好感。因为季蓁蓁,小师妹又对你厌恶有加。乖徒儿,你做人很失败啊。投靠为师,为师帮你一把,如何?”
“不必。”
萧弈寒着脸。
十苦和十言已经牵着马等候在台阶尽头。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没多看一品红,径直策马而去。
一品红从腰间抽出拂尘,甩开弥漫的马蹄灰尘,骂骂咧咧:“孽徒啊孽徒!我当初瞎了眼才收你当徒弟,还不如我宝贝小师妹贴心!这些年为师终究是错付了!”
然而萧弈并没有听到他的抱怨。
终于摆脱了一品红,萧弈才开始信马由缰。
十苦轻声道:“主子,这趟濛山之行,您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是不是?”
萧弈不置可否。
刚刚在书院论辩,共有十八名世家子弟上场。
那些自诩天之骄子的世家郎君,却没有一个,能驳倒南娇娇。
通过这场论辩,他对世家实力已有大概了解。
“至于拉拢寒门……”十言小心翼翼,“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吧?只不过是装装样子,让沈皇后以为,主子如今势单力薄,世家也好寒门也罢,都不在意您。让沈皇后对您,放低戒心。”
主子手握西南十郡的兵权。
寒门势力对他而言,只不过是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