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惯刀剑的大掌,温柔地为她拂去肩头落雪。
他淡淡道:“听说你被魏楚楚欺负排挤,因此进宫看看你。”
他垂着深邃凤眼。
小姑娘的鼻尖被冻得红红,像是雪地里的兔子。
他有些怜惜,忍不住嗔她:“冰天雪地,既然出来散步,就不该穿得这样少。湖泊又很危险,怎么能一个人在湖边走呢?”
南宝衣弯起眉眼。阅读书吧
她挽住男人的手臂,脑袋轻轻靠在他身上:“下次不会啦!”
小姑娘乖巧得很。
萧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
南宝衣想起要紧事,又连忙望向他:“对了,帝姬她——”
“二哥。”
不远处的雪影里,慢悠悠走出一道人影。
少女云髻峨峨,金钗华美,妆容恰似凝脂胭华,华贵的凤尾宫裙像是盛开的牡丹,衬得腰肢纤细袅娜,不堪一握。
她与沈皇后是母女,容貌如出一辙的冷艳夺目。
走近了,她看了眼南宝衣,对萧弈微笑:“二哥可否与我去别处说话?有些要紧事,想与二哥商议。”
萧弈挑眉。
南宝衣安慰道:“二哥哥,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目送萧弈和萧青阳去了不远处的抱厦。
萧青阳的心腹宫女,抱着宝剑守在抱厦外,六角宫灯垂落暗紫色流苏,在深冬的雪夜里摇曳出别样的雍容和芳华。
南宝衣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抱厦的槅扇才被推开。
二哥哥踏下台阶时,神情不辨喜怒。
也不知他们在里面商议了什么……
她迎上去:“二哥哥?”
萧弈凝视着她,凤眼比从前更加深邃漆黑,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南宝衣心底隐隐察觉到不对劲,猜测道:“二哥哥,帝姬是不是打算在大婚那天——”
萧弈竖起食指,抵在她的唇前。
四目相对。
南宝衣终于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她蹙起小山眉:“那根本是不妥当的!”
细雪静落。
萧弈勾唇而笑:“又有什么事,是十分妥当的呢?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娇娇比我更懂。”
“你也要参与?”南宝衣不解,“这种大事,最起码也得筹谋个一年半载,你们真的不需要好好谋划一下吗?这般匆忙,万一有个好歹……”
她红了眼眶。
萧弈笑容温和,逗她道:“万一有个好歹,也不过是和萧青阳一起曝尸城楼的下场。到时候,娇娇记得为我守寡,可千万不许改嫁。”
南宝衣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这样!”
她都急得火烧眉毛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跺着脚,泪珠子瞬间就滚落下来。
萧弈怔了怔。
没料到,她竟然会为他担忧到哭。
他心软的什么似的,敛去笑容,认真地为她擦去眼泪:“我只是帮萧青阳一把,不会有事的。在没有和南娇娇正式破镜重圆之前,我还没有勇气舍弃南娇娇,去做赌上性命的事。”
他难得这般温柔。
南宝衣踮起脚尖,难过地抱住他的脖颈。
她哽咽:“能帮自然要帮,只是二哥哥不许再说胡话……什么曝尸城楼,这种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萧弈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不说了,我保证今后都不拿危险的事逗你了,好不好?”
两人在雪地里说着话。
萧青阳扶着抱厦门框,目光从萧弈身上缓缓挪到南宝衣身上。
南家娇娇……
萧青阳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
那目光除了复杂深沉,还藏着星星点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