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戏谑,又像是宠溺。
南宝珠终于崩溃,泪兮兮地钻进被窝:“我不搭理你了!”
宁晚舟看了眼鼓起的被窝,极有耐心地放下帐幔。
“我,我怕疼。”
“我会温柔,姐姐乖。”
少年身上特有的风雪味儿,渐渐在帐中燃烧起来。
帐幔外挂着金雕香球。
寒风吹开雕窗,香球底部的小金铃清脆作响。
等到风停,那小金铃仍旧脆弱地叮铃作响。
……
前院寿宴。
桌上都是珍馐美味。
南宝衣大快朵颐,吃了满满两碗米饭。
擦干净双手和嘴巴,她注意到寒烟凉起身离席。
她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因此追了出去。
穿过游廊拐角,她看见寒烟凉站在宫灯下,从容地注视廊外的梅花树,嗓音淡漠:“出来吧。”
南宝衣暗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寒老板,果然机敏戒备。
她正要走出去,却有白衣胜雪的贵公子,在她之前走了出去。
是沈议潮。
南宝衣愣了愣,连忙躲在拐角,没敢声张。
寒烟凉斜睨了眼沈议潮:“我出来如厕,你跟过来做甚?怎么,沈家的小郎君,想与我手拉手一起如厕?”
“寒姑娘,”沈议潮容色冷淡,“我跟过来只是想警告你一句,今后离我阿兄远点。”
几树枝桠横斜的梅花探进游廊,遮住了南宝衣的视线。
她看不清楚寒老板是怎样的神情。
但她应该会感到伤心吧?
寒烟凉低笑:“请沈小郎君明鉴,是你阿兄把我囚禁在他身边的,又不是我主动跟着他,所以这种话,你该与你阿兄说——”
“寒烟凉。”
沈议潮冷冷打断她。
他面无表情:“我阿兄是名门嫡子,又掌控十万金吾卫,身份比我只高不低。他将来只会迎娶世家贵女,你明白吗?”
寒烟凉懒得搭理他。
沈议潮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如果你想离开沈府,我愿意帮你。这是假死药,你吃下去就能假死十二个时辰。我会把你送出沈府,将你安顿在我的城郊别苑里。阿兄找不到你,萧道衍也找不到你,从今往后,你不会再有任何麻烦。”
寒烟凉挑着眉。
她盯着那颗丹药,莞尔:“然后,我就成了你沈小郎君见不得光的外室,是不是?”
沈议潮反问:“你嫌外室身份低贱?”
寒烟凉戏谑:“那得看是谁的外室。如果是你阿兄,我乐意之至。”
“寒烟凉!”
“有何赐教?”
沈议潮呼吸急促。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明媚少女,像是盯着一个陌生人。
她是那么倔强,笑起来的神情充满讥讽,仿佛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都是一场场笑话。
失去掌控的羞怒感,再度浮上心头。
他拂袖,冷冷道:“我阿兄眼光很高,你想当他的外室,绝无可能!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我给你两条路,一,假死去当我的外室;二,我把你勾引阿兄的事告诉我爹娘。你选一个!”
南宝衣听得一愣一愣。
沈家小郎君,还真是心狠手辣。
得不到就要毁掉,他跟谁学的?
他对寒老板,究竟有没有过爱意呢?
她正纠结时,突然听见寒烟凉高声大喊:“沈二夫人,你夫君逼着我做他外室啦,你快来看呀!沈议潮逼良为娼啦!”
“楚楚……”
沈议潮紧张地回转身。
可是游廊里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