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南宝衣送走宫中宦官,不解道:“二哥哥,沈皇后怎会如此大度?”
萧弈并不意外:“子重死后,朝中只剩我和萧敏两个皇子。萧敏年幼多病,难保不会发生意外。一些中间派世家,唯恐沈姜称帝,才会附和镇国公,把我重新推到台前。说到底,我的官场沉浮,不过是他们两派的利益之争罢了。”
南宝衣跟随他穿过游廊。
廊外种着一丛丛翠绿修竹。
男人背影挺拔,玄色锦袍在寒风中鼓起,如玉之姿,高山仰止。
明明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可南宝衣却很心疼他。
她小跑着追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指:“二哥哥,我如今官至大司徒,我可以在朝中罩着你的!”
萧弈睨向她。
小姑娘傻乎乎的,仿佛生怕他被世家欺负。
他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向来只有我欺负人家的份,别人哪敢欺负到我头上?斗兽场的奴隶也好,闲散皇子也罢,我的计划始终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娇娇放心就是。”
南宝衣不怎么了解他的计划。
但她毕竟是信任他的。
往朝闻院走,南宝衣好奇问道:“二哥哥,七天前三殿下烽火戏诸侯,那些诸侯世家都是带着兵马从外地赶来的。咱们能不能拉拢他们?地方世家,实力同样不可小觑,值得拉拢。”
“晚了。”
萧弈从容挑开屋前竹帘。
南宝衣在廊下褪去靴履,跨进门槛,不解地转身看他:“为何晚了?那些世家首领还在宫里,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如果许之好处——”
萧弈抬起食指,抵在她的唇前。
他神情凉薄,看不清喜怒哀乐:“你以为,沈姜为何要请他们入宫?真以为是去吃酒席玩乐的?如今的他们并非乐不思蜀,他们是被沈姜当成了人质,软禁在皇宫中,要挟地方世家听话。”
南宝衣愣住。
一股被算计的寒意,从脊梁骨窜起,令她遍体生寒。
萧子重死的时候,她只顾着悲伤。
她万万没料到,沈姜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走这一步棋!
她咽了咽口水,望向进屋掌灯的萧弈:“二哥哥……”
智多近妖又残酷无情的敌人,要怎么才能算计得过呢?
萧弈放下火折子,给烛台罩上青纱灯罩:“万事有我。”
南宝衣看着他。
他在书案后坐了,随手翻开兵书,宽大的本黑色锦袍在竹木地板上铺开,灯火中的侧颜冷白高秀,从前昳丽风雅的丹凤眼,呈现出更加锋利的弧度。
像是很有底牌的样子。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前世征伐诸国的狠戾模样。
手上沾了那么多血,会有报应的吧?
少女跪坐在萧弈身后,撒娇般抱住他的脖颈,嗓音也娇软了几分:“那二哥哥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引起大规模的战争,好不好?”
萧弈握住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了一吻。
以沉默的姿态,说出了他的选择——
他不会放弃用战争手段,夺回萧家的江山。
事实上,萧宁、萧子重和萧青阳的死,已经让他和沈姜完全站在了对立面,他们彻底成了不死不休的关系。
南宝衣也知晓劝不动他。
她像是幼兽般趴在他肩头,无聊地戳了戳他的发冠。
郎心似铁。
看来她只能走一趟佛寺,多为他放生一些兽物,多积攒一点福报。
祝还在读书的小可爱开学快乐鸭,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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