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他没有活路,殷家全族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他沉吟片刻,问道:“不知钦差是朝中哪位官员?我与长安的一些官员也算有点交情,或可求个情。”
“光禄大夫,沈议潮。”
殷老眼底的期待,立刻消失无踪。
光禄大夫,无固定职务,依皇帝诏令行事。
沈家的小郎君薄情薄性,轻易无法收买,又怎么能奢望他对殷家网开一面?我爱
看来他唯一的指望,还是雍王。
殷老再不敢提条件,以头贴地,恭声道:“微臣愿意投靠殿下,微臣的身家性命,都交付殿下了!”
萧弈面色淡漠:“当不得殷老的大礼。殷老愿意效忠本王,不知其他世家是怎样的想法,是否也要对本王开条件?”
殷老满头大汗。
他连忙道:“不敢,不敢!我等臣子,岂敢与殿下谈条件?不过是玩笑话而已,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萧弈对他的识趣很满意。
他收了压胜钱,转身往楼阁外走:“洛阳的麻烦,远不止水患那么简单,沈议潮解决不了。本王会亲自走一趟洛阳,也会帮你完成那两个心愿。”
殷老愣了愣,连忙感激叩谢。
暮色昏沉。
花园里点着高低错落的红纱灯笼,将园林照得隐隐绰绰。
南宝衣穿梭过花丛,注意到不远处连绵成片的太湖石假山,暗道裴小娘子或许贪玩跑进了这里,于是小心翼翼地穿过雕花木桥,钻进了假山之中。
洞窟阴暗潮湿,生长着许多杂草。
南宝衣脚步轻盈,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嘤咛。
她愣了愣。
“我暂时给不了你正室之位,是我不好,可你何至于连续多日不搭理我?寒烟凉,你怎么那么心狠?”
是沈议绝的声音。
南宝衣情不自禁地支棱起耳朵。
寒烟凉:“明明是将军不讲道理!我不搭理你,你就把我抓到这种偏僻地方故意吓唬我,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郎君?!”
明明是拌嘴,可她说话就像娇嗔。
南宝衣不知道沈议绝是什么反应,反正她自己浑身都酥了。
假山那边安静了片刻。
南宝衣忍着笑,暗道一定是沈议绝暴躁不已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如何对付面前的“娇弱”美人。
外间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洞窟伸手不见五指,寂静中,南宝衣突然听见沈议绝骂了声“操”,随即响起衣料摩挲时的窸窣声,紧接着便是寒烟凉的惊呼,可是很快,那惊呼声也听不见了,黑暗里只余下暧昧的呼吸。
南宝衣咂咂小嘴。
寒老板,恐怕被沈议绝霸道地吻了。
沈议绝看似阴鸷冷酷不解风情,没想到这么喜欢来硬的,从前都是寒老板喜欢来硬的……
她琢磨着,蹑手蹑脚地退出假山。
刚转身,就撞上一堵人墙。
她抬起头。
二哥哥提一盏灯,不知何时跟过来的,正安静地站在木桥边缘。
他屈指,叩了叩她的脑门儿:“南娇娇,你就这么喜欢偷看人家私会?以前脸皮薄的小姑娘,去哪儿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谁走得近,就跟谁学的咯。”南宝衣傲娇地挽住他的手,“我找裴小娘子呢,二哥哥陪我去找。”
两人离开后,白衣胜雪的小郎君,悄然出现在假山之上。
他冷眼盯着假山,过了很久,才等到寒烟凉走出洞窟。
她的衣衫和钗饰都有些乱,隐约可见脸蛋羞红。
不用想,就知道她刚刚与阿兄做了什么。
沈议潮紧紧握住双手,心脏像是被人揪着般难受。
或许,他该做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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