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报之以淡淡一笑。
屋门被从外面锁上。
许是怕殷太守对他不利,沈议潮把守在外面的死士带走了,倒是方便了南宝衣搞事情。
南宝衣确定沈议潮走远,从宅院角落寻到一把大铁锤,站在屋门前蓄足了力气,一锤捶开了屋门!
寒烟凉对上少女亮晶晶的丹凤眼,含笑举起铁链:“劳驾?”
南宝衣砸开铁链后,主动蹲到她跟前:“你受伤了行动不便,上来,我背你!”
寒烟凉怔住:“这怎么行?”
且不说南娇娇背不背得动,她毕竟贵为王妃,平时两人之间戏闹两句也就罢了,她怎么能纡尊降贵……
“都什么时候啦!”南宝衣脆声,“寒老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矫情?之前在哨塔的时候,你明明说咱们是朋友的!”
注视着少女纤弱单薄的后背,寒烟凉的心柔软如春水。
说来可笑,她的阿爹阿娘,她爱的郎君,竟然都不如南娇娇对她好。
寒烟凉红了眼圈。
她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趴上少女的后背,叮嘱道:“要是背不动了,就与我说一声,千万不要勉强。”
“放心。”
南宝衣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背起寒烟凉,快步往屋外走。
寨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天色黢黑,远处传来士兵们的呼喊。
南宝衣背着寒烟凉,专挑偏僻的小路走,逐渐离寨子越来越远。
袍裾和绣花鞋沾上了肮脏的泥污,双髻也勾了许多草叶。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她单薄的身子出了一层热汗,喘息得十分厉害,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追着东山明月的方向,在荒树林里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终于看见下山的青石台阶路。
踩着台阶下山的时候,因为太累,她小腿肚子颤抖得厉害。
寒烟凉担忧:“休息一会儿吧?”
南宝衣一口回绝:“不行,万一沈议潮追上来,咱俩都要完蛋。”
寒烟凉凝视着她。
月色莹莹,小姑娘倔强得厉害,细密的汗珠一行行滚落额角,将满是黑炭灰的小脸弄出一道道白印子。
狼狈,却又叫人感动。
当初她为主子赴汤蹈火的时候,主子是不是也这般感动呢?
被南娇娇深爱,真是一件人生幸事。
又过了一个时辰。
青石台阶快要走到尽头。
黎明的曦色里,隐约可以看见山脚下排列整齐的军队。
为首的年轻男人,穿一袭暗红窄袖劲装,身形挺拔而修长,凤眼注视着出现在视野中的红衣少女,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一跳。
“南娇娇……”
他呢喃。
南宝衣放下寒烟凉,弯起眉眼,远远朝他挥手:“二哥哥!”
暗红缠金丝发带在风中招摇。
她双膝一软,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下青石台阶——
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
老君山上。
沈议潮从厅堂里返回厢房,只看见床榻上一截断裂的锁链。
美人不知去向。
空气里残留着梨花香,可是经风一吹,梨花香悄然散去大半,她存在的痕迹更加薄弱。
沈议潮愤怒转身,带着死士直奔厅堂。
他闯进大堂,厉声质问:“殷斯年,你把烟烟弄到哪里去了?!”
山中只有他和殷斯年两股势力。
殷斯年刚刚特意召见他,定然是为了调虎离山带走烟烟。
殷斯年正在喝茶,闻言不悦:“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山头就这么大,她能去哪里,必定是散心去了,也值得你对本官如此无礼?”
说完,他转向旁边的晓春深:“烟烟是咱们的女儿,你这些年还没见过她吧?”
晓春深垂眸不语。
殷斯年对沈议潮摆摆手:“去,去把我女儿找过来。”
沈议潮的眉眼,像是覆盖着一层霜雪。
殷斯年的语气不像是在撒谎。
也就是说,他的烟烟,是被别的人弄走了。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黑脸的丫鬟。
如今想来,那丫鬟的面容似乎和南宝衣有点相似……
沈议潮不敢置信地握紧拳头。
说好一起去江南,可是烟烟竟然跟南宝衣一起逃走了,她第二次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殷斯年见他神色仓惶而愤怒,顿时更加不悦:“沈议潮,我不过是叫你去找烟烟,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就你这样的,你还想娶她?!我告诉你,只有你兄长那样的,才有资格求娶烟烟!”
他拍了拍晓春深的手,笑容满面:“他阿兄沈议绝,是个有本事的,在皇后娘娘面前也说得上话。只要让烟烟跟了沈议绝,咱俩一定不会被朝廷判罪。”
他开心极了,仿佛只要有寒烟凉在,一切都能柳暗花明。
沈议潮的脸隐在昏暗里,唇角下压出阴郁的弧度。
这章两千五百字,超字数了,抱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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