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谦甩了甩袍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曾敬贤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骂道:“狗犊子玩意。”
一旁的舒敏赫沉吟片刻,忍不住道:“二师兄,你刚才的话好像确实重了些,再怎么说,三师兄也和我们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他如今要离开,我们不该幸灾乐祸才是。”
曾敬贤听了,反而啧啧两声,替他抱起不平道:“舒师弟,你恐怕还不晓得,他趁你不在的时候,笑话你是个整天埋在书堆里的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别的啥也不会干,一点出息都没有。你又何必帮他说情?”
舒敏赫闻言,张了张嘴,感到十分出乎意料,然后低下头去,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书本的手,在微微抖动着。
眼看夕阳西下,差不多快要放课了,崔云灏把书和笔装进布包里,朝舒敏赫和曾敬贤微微躬了躬身子,道:“舒师哥,曾师哥,小弟先行一步了。”
舒敏赫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慢走。”
曾敬贤捏了捏喉结,目送崔云灏渐行渐远,心中不禁暗道:这位小师弟还蛮懂规矩的嘛,知道向自己行礼告辞,嗯,甚好甚好!
......
裴景谦到无涯斋走一趟,原本打算向宋夫子求个情,不料他老人家居然不在,倒是遇见曾敬贤这个家伙,饱受奚落,怒气冲冲地回到了摘星院。
他的母亲邓氏见他进来,立马迎上前,迫不及待地问道:“阿谦,如何?宋夫子可答应了让你回去无涯斋么?”
裴景谦板着一张棺材脸,撇了撇嘴,道:“师父压根就不在书院,娘,他老人家这回恐怕动真格了,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邓氏闻言怔了一怔,眉头紧蹙,有些气愤道:“你那个师父实在是顽固不化,再过几个月,至关重要的院试便要开考了,如何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岂不拖延了你的学习进度?”
裴景谦垂下眼帘,幽幽地道:“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算了吧,何苦求他!跌了我们裴家的份儿。”
邓氏摇了摇头,道:“别这么快就放弃,待会儿等你爹回来了,我再跟他讲一讲,叫他托熟人与宋夫子多替你美言几句,大不了投其所好,送他一些喜欢的字画古董,应该就能办妥了。”
裴景谦听了,有些不太乐意,满脸郁闷地道:“娘,咱们为什么要这般费尽心思地去讨好巴结宋夫子?我就不信了,他不肯教我的话,我到时候考院试就一定会落榜?他又不是文曲星在世!”
邓氏知道他心不甘情不愿,可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她还是耐着性子道:“阿谦啊,那宋夫子以前当过太子和皇上的老师,不论资历名声还是教学能力,那可都是响当当顶呱呱的,你说他是不是文曲星在世!”
裴景谦闻言怔了怔,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只知道宋夫子在万松书院的地位十分崇高,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
邓氏见他面色有些松动,便接着道:“传言宋夫子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名落孙山的,而且还有好多个都是前三甲,大部分也名列前茅。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去年,你爹怎么舍得花大手笔,把你从紫阳书院转到万松书院来读书?又托人三顾茅庐,求了宋夫子收你入他的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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