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寨子外面的鞭炮放完了一串,又炸响了另一串,有人在院子外面,喊着秦予希,
“请金花~!”
陈玉莲还有很多话想要劝秦予希,如今也只能作罢。
她从秦予希的床沿边坐起,擦干了脸上的眼泪,从秦予希的卧室柜子底层,拿出了界山寨的金花服。
这片山域,在老一辈的人眼里,金花是一座寨子,最圣洁最美丽的姑娘才能担任,就跟里头的圣女一样,在寨子里享有极高的地位与声誉。
不过在年轻一辈的眼里,金花就是个漂亮姑娘,没有任何意义,年轻人眼中的,特别的人,就是谁更能赚钱,谁更有钱。
除此之外,姑娘长得漂亮点儿,大约等于能嫁个有钱的好人家而已。
很多习俗,很多刻在一个民族骨子里的东西,随着年代的过去,渐渐的也就被人淡忘,毫无任何震撼力。
苏木涣拿着手里的照相机,站在秦予希家的院子外面,不停的拍着这座寨子的点点滴滴,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雪地靴,北极探险服的瘦高个男人。
这男人长得跟苏木涣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不过就是年岁比苏木涣大了一轮,是今天才出现在这座寨子里的,苏木涣叫他“苏导”。
苏导手里拿着一架国外进口的中小型摄像机,跟在苏木涣的身后,饶有兴致的拍着界山寨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
然后镜头一转,界山寨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往秦予希家院子走来,有人高喊,
“请金花~~”
“请金花咯,请金花咯!”
随着老一辈人的陆续到位,孩子们在秦予希家院子外面高兴的蹦来跳去。
他们并不知道今天的日子,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这是一种古老的习俗,新任族长即位,金花要出来撑面子了。
东山驻军领导易风,带着一种身穿军大衣的兵哥们,也跟了过来,跟乡亲们一起站在秦予希家院子外面看热闹,他们这些外地驻军,只怕当兵一辈子,都不可能赶上这种日子。
年,每年都会过,但族长继任请金花,可不是每年都有。
很多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年轻人们,也是凑了过来。
老族长活了七八十年,很多人一辈子都没经历过一次“请金花”,这次机会难得,十八寨里,能来看热闹的,都来了。
须臾过后,界山寨里的老人们,穿着土家族服饰,吹响了牛角,老年人老了,年轻人却又没有了心情与兴趣,学习这些习俗。
所以吹响牛角的人,根本就不剩几个。
这些吹牛角的,很多人都是十八寨的老人们,凑过来的,否则一座寨子,根本凑不齐那么多吹牛角的人手。
恢弘的角音,带着一股亘古的风,吹过无边无垠的树木,光是听着这齐齐吹响的角音,人们心头一颤,拿着摄像机的苏导,差点儿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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