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林萱点了点头。

“你这样想挺好的，你这次积极配合，提供了张春明的作案证据，也算是戴罪立功，我们会尽量让你离开的体面一点。”

听言，张波惭愧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林队，让你们失望了。”

“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希望你离开了咱们的队伍之后，不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我一定不会的，这一点，请你和大家放心。”

看着面前的张波，林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时间，随后看向叶默道：“既然都问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回去吧。”

“好。”

叶默点了点头，随后站了起来，准备跟着林萱离开。

这时候，椅子上的张波却突然开口问道：“林队长，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和叶默之间的事情，你是不是很记恨我？”

听到这句话，林萱停了下来。

“一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看到的就是什么样的，我和你共事的时间，远比和叶默在一起共事的时间长的多。”

这句话一出来，张波瞬间就愣住了。

片刻后，张波长叹一口气。

“林萱，我知道你和叶默之间只是工作上的同事关系，但我还是要最后告诫你一句，说知道我说出来这句话会得罪很多人，但我仍然要把它说出来，我要告诉你的是，叶默这个人，他是个自以为是，极度虚伪的小人，你如果想要独善其身，请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他害死的。”

听到这句话，林萱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张波。

“你说的没错，叶默这家伙的确自以为是，虚伪至极，但不管他再虚伪，他做的都是好事，一个人虚伪的做一辈子好事，那他就是一个好人。”

说完这句话，林萱再也没有理会张波，她带着叶默离开了审讯室。

对于林萱对自己的评价，叶默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虚伪这个词，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讲，那就是一个贬义词。

但如果虚伪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的人，那哪怕是虚伪一辈子又如何。

回到办公室，林萱有些不高兴的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端着水杯喝茶。

现在案子已经真相大白。

相信张春明很快就会落网。

很快，张小凡带队前往张波的宿舍，在他的枕头底下，找到了那支录音笔。

录音笔里，记录着张波和张春明两人之间长达半小时的对话。

对话之中，张春明亲口承认了他杀害徐爱琴的事实。

实际上他那样做，就是为了把张波带到他的船上，他知道，一旦张波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就没得选。

否则他面临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张波没有背景没有后台，他没有和张春明站在对立面的勇气。

当然，这张春明利用张波这件事，在林萱看来愚蠢至极。

这张春明要是能沉得住气，一开始就啥也不做，这案子哪怕是神仙来了，你也找不到任何办法。

要没有张波的搅局，张春明也不可能这么快自投罗网。

这一切看似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来，这都是叶默的诡计。

办公室里，林萱有些不满意叶默的做法，她看着身旁的叶默，想了许久这才问道：“你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

“张波这件事，我很抱歉，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张波说的不错，你这个人真的很虚伪，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对吧？”

“不设局，破不了案。”

“为了破案，你不惜把张波一辈子的前途给搭进去，你一开始就知道张波有问题，为什么不和我汇报？你明知道那时候还来得及阻止他犯错，可你为了破案，就眼睁睁看着一名好同志越陷越深，现在案子破了，你又可以立功了，心里是不是很高兴？”

“并没有。”

“的确，你的做法没错，你故意召集我和张小凡来到办公室，然后故意把张春明的事情说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张波从窃听器里知道这一切，既然你知道有窃听器，为什么还让张小凡故意关门，还要反锁，论伪善狡诈，你才是第一，我和张小凡加起来也比不了你一根头发。”

“你说的不错，但我没得选，我和张波接触的不多，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张春明后面站着的是谁，你也知道我们这次破案有多艰难，咱们队伍里，除了张波以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站在张春明背后的，你别忘了，今天晚上我俩差点就没命了，我并不是眼睁睁看着张波越陷越深，而是我根本就不信任这个同志，他根本就不适合留在我们的队伍，现在的结局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你如果因为张波这件事恨我，那我没有任何怨言，哪怕是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仍然会这样做。”

听到这句话，林萱微微摇了摇头，她看着叶默，语气温和的道：“叶默，我没有怪你，更没有恨你，我就是有些害怕，因为你变的越来越像陈忠、高瑞龙，赵建设那帮人，我担心有朝一日，你会成为他们。”

“不是我成为他们，而是他们教会了我该如何在这条路上立足，自从赵建设一案过后，我就知道，光凭一颗勇往直前的心根本不够，林萱，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绝对的输赢，我们要是输了，没有人在乎我们是对还是错，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没办法用你们的命去做赌注。”